第38章(第2/3頁)

陳立洲:“我們小烏夏笑起來最漂亮了。”

她拿起李深留下的習題,說:“哥,這是李深給我整理的題型,他讓我死記硬背,我來不及問他怎樣練習速記,他就走了,我背不下來。哥,你有辦法嗎?”

“教你幾招。”陳立洲笑:“哥請了假,陪你到高考。烏夏,別怕,有哥在。”

因為耳鳴,陳烏夏比從前艱難。為了親人的期望,為了堂哥的期望,她要更加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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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前一天,陳烏夏沒有再看書,而是和陳立洲打撲克牌。

陳立洲把牌面和習題做了歸納,方便陳烏夏記憶。

不得不承認,李深在這份高考題庫上花了不少心思。裏面詳細地記錄了各題型的延展變化,以及可速答的規律。

陳立洲問:“右邊耳朵怎麽樣了?”

“還在響。”陳烏夏不想堂哥擔心,說:“哥,英語聽力三月份考完了。”

陳立洲:“烏夏,加油。”

她點點頭:“嗯。”

高考那天遇上大暴雨。陳立洲提前預約了出租車,送陳烏夏去考場。

雨下得太大,路面雨水排得慢。陳烏夏和陳立洲揮別,趟著水進了校門,泥沙卷進她的腳趾,硌得生疼。

她上樓的時候已經有了考前的沉重。

旁邊一個男生走過,穿一雙人字拖。人字的一邊差點要掉了。有幾個同學笑笑。

這無形之中緩解了陳烏夏緊張的心情。

負責數學考場的,是一個戴黑框眼鏡的監考老師。

陳烏夏坐下來,右耳響得很,她皺了眉頭。雨水打濕了她的劉海,她撥到一邊。監考老師對準考證的時候,她擡起了頭。

監考老師看了她很久。

她松了眉頭,把劉海放下來。

監考老師:“嗯。”

這時,前面有一個同學掉了一支筆。

監考老師過去了。

同學不敢撿,驚慌地看著監考老師。

監考老師檢查了一遍,沒有發現異常,把筆還給了同學,說:“繼續考試。”

這一套數學試卷裏,有李深題庫的好幾道選擇題,以及另外兩道差不多的大題。

陳烏夏差點尖叫,李深真的押對了題。這些題,她全部背下了。她冷汗直冒,抓著筆看著那一道題。她記得李深寫下的每一個步驟,但這一時她的手卻在抖。

窗外,雨水把綠葉打得跪了下去。

陳烏夏記得,記得她和李深的拉鉤,記得他說過的話。

他說:“陳烏夏,我們大學一定會再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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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治療,陳烏夏的耳鳴有所減輕。不過,醫生告訴她,她的低頻聽力較差了。

八月,陳烏夏收到了大學錄取通知書。

就在這天,警察公布了案件詳情。李深的確是被栽贓嫁禍的。

一夜之間,輿論又反轉了,眾人惋惜李深的際遇。其中包括高中部的劉校長,以及班主任和其他老師。微信群更是炸了鍋,同學們都在為李深叫屈。

於事無補了。

陳烏夏想起曾經和李深的情景,她為他難過,為他惋惜。但她又何其無辜被卷進這一案件。

這時,陳烏夏收到了肖奕媛的電話。

“烏夏,你又一次救了我。”肖奕媛的語氣有些古怪,沮喪的同時又燃起了某些希望。

陳烏夏愣住:“怎麽了?”

“我哥……被抓了。”肖奕媛說:“他是陷害李深的主謀。丁晴有把柄在他的手裏,所以當了幫兇。”

案情通報說主犯肖某,陳烏夏當時沒有聯想到肖興飛。她追問:“那個和李深眼睛很像的男人呢?”

肖奕媛:“他是一個攝影師,對案子毫不知情。我哥騙他說在演小劇場,名字都擬定了,叫《真假負心郎》。攝影師比較單純,經常閉關,不知道輿論鬧得這麽大。他有和我哥敲定小劇場的談話錄音,已經證明了清白。我這才知道,原來案發當時,還有個女的約了李深,合演一出《真負心郎》。李深沒上當,就只剩《假負心郎》這一場景了。”

“你哥為什麽要害李深?”

“李深揍了我哥,我哥懷恨在心。”肖奕媛頓一下,聲音低了下去:“沒想到,我哥還參與了初中部的偷拍案。他那間攝影工作室也不是幹凈的地方。你說可笑不可笑,我哥竟然和欺負過我的人同流合汙。惡有惡報,他終於踢到鐵板了。”

初中部的校長被調查,涉案的太妹黨抓了好幾個,其中還涉及見不得光的生意。

有媒體私信那個小馬甲,想要做一篇匿名采訪。陳烏夏一個也沒有回。同時,她在私信裏收到了受害初中女生發來的感謝信。有些只有三兩句話,有些長達一兩千字。

陳烏夏把這事告訴陳立洲。

他笑著說:“烏夏,我的妹妹,她是天底下最勇敢的孩子。”

可惜,李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