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原聽得失笑， 搖頭說：“那倒不是。”

姚蜜看著他，認真的說：“所以你真的有關於我的事情隱瞞著我嗎？”

“有的，只是你知道之後會覺得糾結痛苦，”原說：“你想知道嗎？”

姚蜜反問他說：“你怎麽知道我知道之後就會糾結痛苦呢？”

原說：“因為我就是見到你糾結痛苦， 所以才把那些相關記憶消除掉的。”

姚蜜認真的想了想， 說：“如果我又一次知道了， 你還能再幫我消除記憶嗎？”

原說：“能。”

他頓了頓，說：“不過， 可能會有某些副作用。”

副作用？

姚蜜心下一凜，忙追問道：“會死嗎？還是說會瘋？”

“你想到哪兒去了， ”原有些好笑的摸了摸鼻子， 說：“不會死， 也不會瘋，但是，可能會造成你記憶的相對混亂。”

嗨，這算什麽啊。

沒死沒瘋照樣有錢，記憶混亂點就混亂點吧， 比起真相來，這點負面效果她完全可以接受。

姚蜜一聽這話，當即就拍板說：“那就告訴我吧，沒事的！”

原說：“你確定？”

姚蜜肯定的說：“確定！”

原打量她神情一眼， 確定是認真的，就道：“世界要毀滅了， 是我的負面人格幹的， 這兩年災害頻頻， 就是世界末日的先兆，我無能為力， 又不想看你糾結痛苦，所以就把這段記憶消除掉了。”

“……”姚蜜：“？？？？”

世界末日？

一上來就這麽刺激的嗎？！

姚蜜驚道：“是馬上就要毀滅了嗎？！”

“不，”原伸手幫她把微微有些亂的鬢發挽回耳後：“我跟負面人格商量了，等我跟小甜甜以人類的身份過完一生後再毀滅世界。”

“……”姚蜜：“？？？？”

姚蜜滿頭問號：“這種事情也是可以商量的嗎？你是不是覺得‘我死之後哪管洪水滔天’？家人呢，朋友呢，都不管了？萬一我們有孩子呢，也不管了？”

原摸了一顆爆米花送進嘴裏，斜她一眼，說：“性生活都沒有，哪來的孩子。”

姚蜜：“……”

姚蜜幹咳一聲，用肩膀撞他一下，說：“這是重點嗎？！”

原特別無奈的一攤手，說：“情況就是這麽個情況，事情就是這麽個事情，該說的我都說了，別的我也沒有辦法。”

姚蜜看一眼電影院等候廳裏的人，有說笑打鬧的閨蜜，有熱情中的親昵情侶，還有帶著父母來這兒看電影的年輕人，雖然臉上表情不一，但這都是活生生的人。

她心頭蒙上了一層陰翳，低聲問他說：“真的沒有辦法嗎？只能等待末日來臨嗎？”

“同樣的話你已經問過一遍了，小甜甜，我的回答還是那樣，沒辦法。”

原示意她去看不遠處懸掛著的愛情電影宣傳海報，男主為愛情孤注一擲，寧負天下人也不復愛人，很受年輕人追捧。

他握住姚蜜的手，承諾般的說：“我會保護好你，為你遮風擋雨，我們會順遂安泰的過完一生，之後會怎麽樣跟我們又有什麽關系呢？”

“不是這樣的。”

姚蜜注視著他，認真的說：“我知道愛情有許多種，它可以是甜蜜的，可以是溫情的，也有可能是卑劣的、無恥的，我也知道對於文學創作不能一味的用偉光正來進行要求，否則那就成了樣板戲，但是明白這種道理跟全然接受是兩回事。”

“惡魔會毀滅直接拯救愛人，天使會放棄愛人拯救世界，但是地球有六十億人，成為他們愛人的幾率真的太小太小了，作為一個普通人類，我還是希望在天使的庇護下平安度日。”

“也會有人覺得天使虛偽無能，連自己的愛人都不能保全，但是六十億分之一真的太小太小了，為什麽非要把自己帶入到那六十億分之一當中呢？大多數人畢竟都只是庸庸碌碌的平凡人。”

原沒想到她會這麽說，不禁微微一怔：“小甜甜……”

“做你的愛人之前我這樣想，做你的愛人之後我也這樣想。小時候什麽都不懂，也會把小魚從河裏撈出來放在岸上，看著它因為離開河水慢慢死去，但是長大一點之後，就會知道那樣做不對，即便再小，那也是生命。”

姚蜜往椅背上一靠，笑了笑，說：“你就當我是聖母吧，在明知世界末日、人類滅亡的前提下，我真的沒有辦法開開心心跟你共度余生，這跟我的親朋好友那時候還在不在，我的余生是不是會快活平和沒有任何關系。”

原默然良久，道：“對不起。”

“你不需要向我道歉，”姚蜜輕輕搖頭，溫聲說：“你已經說了呀，造成這一切並非你的本意，而且你也的確沒有辦法解決。”

她靠在他肩頭，合上眼，說：“叫我忘記剛才的事情吧，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