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江桃整個人都呆了,怔楞會兒之後,口牙咬得死緊:“姚蜜,你給我等著!”

她死死瞪著眼睛,說:“敢得罪我?你只管等著看!”

“放狠話啊,這誰不會?能辦得到才是本事,”姚蜜輕蔑下,說:“江桃,我也把這句話送給你,咱們走著瞧!”

她拿起手機給自己的床鋪和書桌上的東西拍了張照,從櫃子裏拿出個u盤後,又把櫃子給鎖上了:“我走的時候東西是這樣,回來的時候還得是這樣,如果叫我發現有什麽亂了又或者是被撒上了水,那咱們就警察局見吧。”

江桃原本還打算去她床鋪上潑盆水撒撒氣,聽姚蜜這麽說,眼角當時就猛地跳了下。

“言冷雪,”姚蜜又看向直置身事外的舍友,說:“如果江桃這個婊子去舉報我傷人的話,你能幫我做證嗎?”

言冷雪楞了下,然後點頭說:“定。”

“謝謝你。”姚蜜衷心的說了句,然後她伸出手指,居高臨下的點了江桃下,就大步流星的走出了宿舍。

江桃捂著脹痛的臉跌跌撞撞的坐到凳子上,對著關閉的宿舍門看了大半天,才把肚子裏那股邪火兒發出來:“姚蜜是不是瘋了?她有病啊!”

言冷雪斜了她眼,說:“我看有病的人是你。”

她向跟江桃不和,但也沒像姚蜜樣跟江桃大打出手過,現在見姚蜜做了自己不敢做的事情,還真覺得這個交情不深的舍友挺有魄力。

既然答應了有需要要去作證人,言冷雪今天也就沒急著出門,洗刷完了之後就到書桌前去翻書了,既是等著看看事情進展如何,也是防著江桃發瘋禍害姚蜜那點微薄的財產。

姚蜜雄赳赳氣昂昂的從宿舍裏出去了。

原兩手插兜跟在她身邊,慢悠悠的說:“人類,你是要去炸碉堡嗎?”

“不是,但也差不多了,”姚蜜捏著包裏邊的u盤,說:“我要去做我大就想做,但是直沒勇氣做的事情!”

原疑惑道:“什麽?”

姚蜜哼了聲,志得意滿的說:“舉報那幾個碧池!”

大學是象牙塔,但也不可避免會有黑暗的面,事實上哪有什麽地方能真正只有光明,沒有黑暗?

姚蜜是真的窮,窮到了定程度,臉皮就沒那麽重要了。

大的時候選貧困生,姚蜜報了名,按時提交了材料,然後按照輔導員的意思在全系班委面前做介紹,大體就是說自己怎麽窮,家庭怎麽困難之類的。

這其實挺傷人自尊的,十九歲的人了,誰還不知道要臉呢,但系裏設定的流程就這樣,不能更改,好在姚蜜臉皮厚慣了,上台去把該說的說了,到最後還是順順利利的被選了。

去辦公室登記信息的時候,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最後離開辦公室的時候,姚蜜趕緊跟負責這事的老師道謝,沒想到離開辦公室之後,就收到了負責老師的短信。

內容也簡單,就個銀行卡號,外加句話:小姚啊,也不是小孩子了,你都明白的吧?

姚蜜真有種當頭挨了棒的感覺。

她當時還不信邪,覺得自己可能是誤會了,試探著回問了句,對方語氣就不耐煩了:老師為你們的事這麽辛苦,不該有點辛苦費嗎?

姚蜜覺得生氣、滑稽、也可笑,但是她沒辦法,等錢到賬之後,到了還是老老實實的給那個卡裏打了千塊錢。

同批的貧困生也有沒給的,但是到了第二年評選的時候,雖然也提交了材料,可最後還是被刷下來了,有這麽個前車之鑒擺著,姚蜜是怎麽也不敢做那個出頭椽子了。

不公平嗎?

這是真不公平。

雖然的確可能存在非貧困生冒領貧困金的情況,但那畢竟只是少數,對於那些生活真正困難的學生來說,這筆錢真的很珍貴。

那個老師生兒子肯定沒屁眼!

姚蜜大的時候就想過要去舉報,但最後還是退縮了。

她終究只是個凡人,還要在這裏讀書學習、生活四年之久,她冒不起這個險,也沒法豁出切去掀牌。

學費是爺爺給的,生活費是自己艱難掙的,邊打工邊維持學業,她也很辛苦,她需要學歷作為將來找工作的敲門磚,她不敢用將來去賭。

就忍忍吧,生活當的不平事還少嗎?

最後姚蜜也沒去舉報,而是每年都老老實實的給那個銀行卡號匯款,或許是不甘心,又或許是心裏邊憋著口氣,她保留了當時的那幾條短信和匯款單據,後來還給那個老師打過電話,有意無意的套了幾句話,專程錄了音。

留著吧,那時候姚蜜想,萬有天能用到呢。

貧困金的事是,入黨名額的事大概就是二了。

每個專業都有定的入黨名額,從前幾名到班幹部,念過大學的都懂,姚蜜等了三年之久,終於在大三下學期盼到了,但最後結果出來之後,上邊的名字是江桃,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