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被當成羊的孩子（第2/3頁）

奈良鹿丸還好，日向寧次和宇智波佐助卻隱隱有些羨慕，將自己的人生寄托到另一個人身上聽起來很蠢，但當那個人值得這份托付呢？

那種將身心寄托於一人，為他喜而喜，為他憂而憂，為他赴湯蹈火在所不辭，這種沉甸甸的、超脫生死界限的依賴與信任在尚且稚嫩的三位少年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刻痕，以致於很多年後非但不曾忘記，反而越來越深。

白眼少年忍不住說：“你很幸運。”

“沒錯！”伊藤武拍了拍他的肩膀，笑得呲出一口白牙，“別著急，總有一天你也會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

“對了，你們剛才不是問別國為什麽不選技術援助嗎？那是因為各國科技實力都差不多啊，你們看到桃源鄉科技發達，是因為桃源鄉將科技應用在了民生方面，科技產品隨處可見，而其他國家將科技樹點亮在軍事和醫療方面，你們看不到而已。”

“這就是桃源鄉和其他勢力的本質不同。我家主公秉承的是以民為本，而其他勢力領導層則是貴族利益優先。”

“還有引進文娛產業，你們以為那是誰要求的？那不過是為了滿足貴族的需求罷了。說是國家之間的合作，其實是與貴族之間的合作，平民的利益被完全摒棄在外了。”

所以這就是柳原星見被他的領民狂熱敬愛著的原因嗎？大家將信任交付於他，而他也不曾辜負這份信任。

佐助定了定神，將一直捏在手裏的文件遞過去，指著上面的一個戲劇名字，“為什麽幾乎所有國家在引進的戲劇裏都劃掉了這個？”

鹿丸和寧次伸頭，看到那個名字是《被當成羊的孩子》。

“啊這個呀......”

伊藤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彎腰在書櫃中找了起來，翻出了一本薄薄的書，大概只有十來頁，因為常被人翻看，紙張已經泛起了毛邊。

他將書遞給佐助，“這就是《被當成羊的孩子》，你們先看，看完後我再告訴你們它被封禁的原因。”

這個故事不長，沒用多久三人就看完了。

一個少年從小在羊群中長大，他學著羊吃草，學著羊說話，除了外表，他就是只羊。後來他被自己的同類發現，那人將他帶回了家，教他人類的生活方式，可惜少年怎麽也做不好，還惹得幫他的人成了眾人口中的笑話。

沒過多久那人耗盡了為數不多的耐心，將少年重新放回了羊群，但在人類社會生活過的少年已經無法回到以前了，他撞開了羊圈，和羊群逃了出去，結果被人追殺。

在他臨時的那一刻，他還在疑惑，自己到底是羊還是人。

很簡單的故事，看完之後三人卻沒有合上書，總覺得這裏面映射了很多東西，心裏不免堵成一團。

伊藤武問：“什麽感受，寧次你先說說。”

聯想到自身，白眼少年說道：“他的命運自出生起就被注定好了，無論是生活在羊群裏，還是被救贖又被放棄，從頭到尾他都身不由己，他是一個被命運玩弄的可悲之人！”

說到最後，情緒激動下甚至不知不覺開了白眼。

伊藤武握住他的肩，待人冷靜下來後才放手。

“佐助，你說。”

“他是個弱者，只能成為被人愚弄的工具。”佐助本來有很多想法，不知為何，最終出口的卻是這一句。

伊藤武點頭，看向最後一人。

鹿丸抿著嘴答道：“是懶政吧，因為方便就把人當成羊來養，因為損害到自己的利益就毫不猶豫地丟棄。”

真是意外敏銳的政治嗅覺呢！

伊藤武兩眼放光，恨不得現在就將這小子挖回桃源鄉。

“你們說的都沒錯，這個故事雖短，但不同的人總能從中看到不同的東西，我現在就說說它被禁的原因吧。”

“想必你們做任務時也有所了解，忍者已經算是除上層階級外識字率最高的群體了，現在各大國實行的是愚民政策，即不鼓勵平民讀書識字，腦袋空空，才不會對現狀產生不滿，自然是統治者說什麽就是什麽，這樣才能長治久安。”

“就像故事裏的那個少年，在他見識到外面的世界前，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身份，在他對自己產生質疑奮起反抗時，就注定了成為既得利益者針對的對象。映射意味太濃，自然被其他國家封禁。”

伊藤武說得口幹舌燥，抿了口茶，看三位少年若有所思的樣子，忽然想起自家主公說過的一句話，順手就拿過來當做總結陳詞。

“思想是比幻術更加可怕的存在。”

這天三人待到很晚才離開。

臨到分別的時候，鹿丸忽然擡頭望天，似喃喃自語，語氣輕得仿若一陣煙霧，虛無縹緲，“我們也是那個被當成羊的孩子嗎？”

另外兩人腳步一頓，沒人回答，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