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陸忱之瞥過去。

是周婧瑤。

他冷冷地看著她, 內心卻突然明白過來了所有事情的起因經過與結果。

不過是個女孩子間的拈酸吃醋引發的所謂“禮儀”教導。

但可惜, 他心情實在不算好。

許羚躲在他身後, 腦子還有些懵懂, 不過卻極其識趣地躲在了他背後。

周婧瑤跺腳, 眼睛有些發紅,“這是我的店。”

“那你應該管好你的狗。”

陸忱之話音很淡。

“我的店員雖然有問題,但是和這家店沒有關系。”

周婧瑤無力地辯解著。

“你說得對。”陸忱之微微點頭, “我不喜歡這家店,也和你沒有關系。”

他握住許羚的手腕徑直地繞過周婧瑤。

許羚低著頭, 不敢露出半分臉。

顯然,剛才她也發現了這家店的主人是周婧瑤,她實在不敢露臉, 生怕這個假期被她刁難。

周婧瑤仍想說話,卻只能瞥見他們離開的背影。

她有些不甘地喊道,“可是她就是不懂這些規矩禮儀啊,問題不怪這家店啊。”

許羚聞言,有些羞愧地低下了頭。

陸忱之黑眸沉了, 握緊了她的手腕,帶著她離開了店面。

一時間, 整個店面便只剩下她和那一群來者不善的男人, 周婧瑤急得想哭。

突然的,幾秒後,陸忱之又回來了。

他推開門,對著男人們道:“走吧。”

陸忱之接過了男人手裏的棒球棍, 看向了她。

周婧瑤聞言心中湧起了驚喜和感動,她話音帶了點鼻音,“忱之。”

陸忱之冷冷的看著她,黑眸晦暗。

他走出了店面,站在玻璃外面,隨即狠狠揮動棒球棍朝著玻璃擊打過去。

“哢嚓——”

巨大的玻璃陡然碎成了一場玻璃雨。

玻璃碎片飛濺入店內,激起了一陣尖叫。

陸忱之拄著棒球棍,微微彎腰。

周婧瑤早已經被方才那場玻璃雨嚇哭了,此時涕淚橫流地小聲抽噎著。

陸忱之黑眸裏沒有任何情緒起伏,只是淡淡地斜睨著她,“你周家才富了幾代,你算個什麽東西,憑你也配講規矩禮儀?”

周婧瑤被他這話梗得噎住了,哭得更加難看起來了。

陸忱之扯了下嘴角,將棒球棍扔進了店內,轉身走了。

棒球棍穩穩地落在玻璃桌子上,又撞碎一片玻璃。

-

坐在副駕駛上,許羚坐立難安了起來。

陸忱之上了車,話音很淡,仿佛方才動輒要砸店的人不是他一樣,“吃飽了嗎?”

許羚被剛才的事情折騰得早就沒了多少胃口了,於是點點頭道:“嗯。”

陸忱之啟動車子,“我送你回家。”

車子平穩行駛了幾分鐘,許羚才開口,“對不起,是我不懂這些東西,太丟人了,我以後會好——”

“不用。”陸忱之話音話音平靜,“學這些有什麽,吃什麽不是吃。”

許羚的手指扣著安全帶,“可這樣是不是很丟人。”

“丟什麽人。”陸忱之嗤笑了聲,“穿得衣冠楚楚,在米其林餐廳操著倫敦腔吃著法餐,聊巴赫聊普桑聊達達主義這樣就不丟人嗎?”

他停下車,看向了許羚,“終生囹圄於這些規矩禮儀的人,才丟人。”

許羚呆呆地看著他,有些沒消化明白他的話。

陸忱之卻已經重新啟動了車子,轉過頭直視前方。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在說話。

很快的,車子就到了周家公館門口,公館門口,周靖韻正和大狗狗玩著接球遊戲。

看到副駕駛開著的窗內的許羚,周靖韻小步跑了過來,“小羊,你可算來啦。”

她跑到一半,瞥見了駕駛座上的陸忱之。

周靖韻眼珠轉了下,看了眼許羚。

許羚下了車,看了眼陸忱之,小聲問道:“那件事——”

陸忱之眸色微冷,話音很淡,“關門。”

看來還是沒有原諒她啊。

許羚耷.拉著腦袋合上了車門。

車子揚長而去。

唯有一臉好奇的周靖韻摸著狗狗和她聊天,“喲呵,你什麽時候和陸忱之搭上線了呀?”

許羚垂頭喪氣地拖著小行李箱走著,“他轉到了我在讀的學校,我們是同桌。”

“誒!我喜歡這個梗!”周靖韻十分滿足,“周婧瑤知道了肯定氣死了哈哈哈。”

說到周婧瑤,許羚又想起了方才的事情,心有戚戚焉。

-

一眨眼假期過去了兩天,許羚在公館內又過上了“許婧婉”的生活,憋得難受極了。

但是由於陸忱之替她和教練約見的時間是第四天,所以許羚也無法,只得幹等著。

不過好在有周靖韻,兩人這兩天偶爾出去逛逛街,倒是也能消遣。

假期的第二天晚上,許羚抱著枕頭看著濃妝艷抹的周靖韻,有些害怕,“咱們真的要這麽晚出去嗎?外婆不會罵我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