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我是岑今夏的丈夫

周六約會這件事,令岑今夏陷入了一種極其亢奮的狀態。

他是一個很容易積攢情緒的人,攢到了一定程度就需要發泄出來。

平常岑今夏用來發泄情緒的方法一般是和樂團一起演出或者在酒吧蹦迪,但是樂團的鍵盤手遲遲沒有回到D市,李玉虹因為之前的尾行綁架事件又不讓岑今夏晚上出門了,所以他只好在家裏發泄。

發泄的方式具體表現為開著藍牙小鋼炮在床上搖頭晃腦瘋狂彈跳。

岑今夏喜歡睡軟一點的床,因此之前李玉虹特地給他臥室裏那張單人床配了一塊特別有彈性的席夢思,在上面蹦跶的感覺和玩蹦床差不多。

周三公司不太忙,李玉虹和岑盈難得早點下班回家,剛出電梯就聽見自家的方向隱隱傳來了鼓點聲。

岑盈問:“小夏在家啊?”

李玉虹黑著臉道:“不然也不能有這動靜。我去收拾他!”

“唉!”岑盈趕緊拉住她衣袖,“他之前是不是說周末要去約會來著,可能只是太開心了,你別兇他。”

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初見時冷冷冰冰的高嶺之花被愛意浸泡過後,愈發柔軟起來。

岑盈的細聲軟語一下子就撫平了李玉虹心頭的躁動,她忍不住攬過妻子的腰,吻了下岑盈的眉心,說:“好。不跟他生氣,我去把票給他。”

在岑今夏跳到第十首歌的時候,李玉虹推開房門進來了。

音響聲音太大,岑今夏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動靜。一個不經意間的回身,他看到驀然出現在眼前的李玉虹,嚇得連連後跳,差點摔了。

“你一個人在家裏開啥party呢,挺嗨呀。”李玉虹目不轉睛地盯著他看。

岑今夏噎了一下:“呃、我在鍛煉身體!”

“你就扯吧你。”李玉虹翻了個白眼,倒也沒有繼續追究,伸手從包裏翻出兩張東西來,遞給岑今夏,“收著。”

岑今夏接過來一看,原來是話劇表演的票,劇名叫做《驟雨》,票面上還寫著主演的名字。雖然岑今夏不怎麽看話劇,但是聽說過這位演員的名字,知道他的票很難入手。

李玉虹解釋道:“你不是抱怨不知道約會該去幹什麽嗎?我跟你媽媽特地給你弄了兩張票。第一次約會,得整點高端的。”

前兩天吃飯的時候,岑今夏確實在飯桌上提過一嘴約會的事情,本來只是隨口抱怨一下,兩個媽媽卻上心了。

岑今夏揉了下鼻尖,對李玉虹道了謝。

“還有這個,別忘了。”李玉虹用手指點了點他頸側的腺體,“記得把標記搞一下。”

“啊?”岑今夏耳朵一下子就紅了,咕咕噥噥地說,“……沒必要這麽快就完成標記吧。”

對於omega而言,被alpha標記意味著把自己的身心完全交付給對方,這甚至是比結婚更為神聖的儀式。

李玉虹道:“你發情期太不穩定了,還是盡早把標記搞定吧,之後也可以少點麻煩。”

發情期不穩定這個問題一直以來都困擾著岑今夏。

每個嬰孩在出生時就已經定下了第一性別和第二性別,但成年之前,第二性別的性征不會那麽明顯。

正常發育的omega一般會在成年之後才產生各自的信息素,並迎來發情期。而第一次發情期什麽時候到來,則是因人而異,但大多數人都是在成年一個月之後。

岑今夏就屬於比較“劍走偏鋒”的類型,他滿十八歲的當晚就初次發情了,非常突然,否則他也不會那麽容易就被邢宇下了毒手。

這種不穩定一直持續到現在。岑今夏的發情期時常左右橫跳,早一個月晚一個月都是常有的事。

岑今夏也明白早點完成標記會比較好,但是標記並不是alpha隨口咬一下omega的腺體就能完成的,還需要通過體內成結才行。

要標記就意味著要滾床單。但是岑今夏顯然還沒有做好心理準備,畢竟他和梁奉錦到現在連手都沒有牽過,直接跳到上本壘這一步,會不會太誇張了一點!

“哦……那我問問他吧。”岑今夏嘴上雖然這麽說著,但是心裏其實忐忑得很。

“你心裏記得有這麽個事要幹就行。”李玉虹說完就離開了。

岑今夏關掉音響,拿出手機點開和梁奉錦的聊天窗口,打了好幾遍字,又都一字一字地刪除了。

要怎麽問才好呢?

你能標記我嗎?

可以請你標記我一下嗎?

或者沙雕一點——

你看我脖子白不白香不香?想不想來一口?

可是這樣的問題,不論怎麽問,都相當於是在邀請對方上床了。岑今夏在這方面臉皮很薄,實在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最終還是沒能問出口。

於是拖著拖著,周六就到了。

D市從進入11月起就開始降溫,穿皮衣破洞褲已經有點熬不住了,岑今夏很沒骨氣地向氣溫屈服,穿上了秋衣秋褲厚衛衣和外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