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第2/3頁)

偏偏班主任還不覺得有問題,難度更比一次增大,題量一次比一次更多,樂此不疲,還覺得自己在為學生好,換作她,她也得崩潰。

七班一直以來都和八班不對付,兩班同學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日積月累地對對方班級積累了一些敵意,其中一部分,甚至是出於茶柔和她的緣故。

然而沈荔並不覺得這是她推卻這個忙的理由,她始終認為,在學生階段,良性競爭才是最能相互促進的。如果因為敵對關系充滿惡意地魚死網破,非常沒有意義,多半也是兩敗俱傷。

雖然參不透裴星洲的想法,但沈荔答應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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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薛濟回辦公室拿重要資料的時候,看見樊玲手裏收來了厚厚一沓A4的紙,一部分紙張質量不好,背面滲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油墨。他覺得這情境有些似曾相識,奇道:“你這收的是什麽?”

樊玲在罰抄界的鼻祖面前,竟然有些無厘頭地心虛:“罰抄。”

薛濟愣了一下:“你也開始整罰抄了?”

樊玲語氣有點沖:“什麽叫做我‘也’,罰抄不是教學常用手段麽?”

當初她對七班說的是,如果沒交,所有試卷一起罰抄。現在大家都交了,她卻沒想到更好的懲罰方式,最後還是決定罰抄——把參與舞弊的題目,月考做錯的題目,連題目帶標準答案的全部步驟,多抄幾遍,直到爛熟於心為止。

樊玲承認自己是有點想效仿的意思,薛濟罰抄了十幾年,效果一直不錯,也坐穩了生物一把手的位置。但罰抄並不是薛濟發明的,他說這話是想碰瓷?

薛濟腦回路明顯和樊玲不太一樣,也不小肚雞腸斤斤計較,壓根兒沒有她陰謀論想的那麽復雜:“你別敏感,我就隨口一提,因為看你這量……不太少。”

樊玲:“……”

薛濟擺手道:“要說起來,我最近取消了罰抄,八班生物均分還是年級第一,甚至和第二名產生了不小的差距。”

雖然薛濟是個嚴肅的人,提意見也誠懇,但樊玲聽這話怎麽聽不順耳,拉著臉道:“但你得承認罰抄是有效的,不然你為什麽執行那麽多年,還因此名聲響亮如雷貫耳?至於班裏依舊能考好,多半是因為過去的嚴厲對待打下了基礎。”

薛濟:“以前是我沒想通,罰抄確實挺折磨學生的,你別忘了我這學期才接手八班,不存在過去。”

樊玲:“看不出來,你還挺人道主義啊。”

薛濟:“還行,意見是我課代表沈荔提的。”

樊玲聽出薛濟語氣中的自豪,像是在自豪他選沈荔當生物課代表的眼光:“我知道是她。”

“但你應該不知道,她這次生物進步很大,考了年級第一。”薛濟一本正經地道,“我手把手教出來的。”

樊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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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濟剛走不久,沈荔進了辦公室,她交完生物課堂作業,往樊玲的工位看了一眼。

很巧的是,樊玲也在看她,眼神有點兒兇。

兩人視線相觸,沈荔唇角一彎,甜甜地打了個招呼:“樊老師好。”

她嗓音非常柔軟,語調像潺潺流水夏日晚風,整個人都是溫柔明亮的,帶著這個年齡特有的純凈透徹。

這還是樊玲第一次和沈荔正面接觸,往常她來辦公室和王羨林說話,她站在第三視角帶著有色眼鏡看沈荔,會對她的優點進行弱化。

當沈荔真實地站在她面前,樊玲才知道這個女生為什麽會在年級裏擁有這麽高的知名度,完全有別於過去的黑紅——因為太幹凈也太美好了。

世界上所有純凈的東西都像一面鏡子,會讓人從鏡子照見自己。樊玲第一次……覺得自己的眼神,有點像童話故事裏的惡毒後媽。

這樣的認知讓她更為煩躁,沈荔不是她班上的學生,為什麽要這麽熱情地和她打招呼,甚至還在她的辦公桌前駐留。

樊玲正要開口問詢,便聽見沈荔主動說道:“我想給您提個意見。”

樊玲臉微微一熱,僵硬道:“你給我提意見?你又不是我的學生。”

沈荔:“但我和您的學生打交道比較多,也和他們是同齡人,比較能理解他們的想法。”

樊玲:“他們能有什麽想法,按照他們的想法,天都要給他們掀下來。”

班裏學生最喜歡做的,無非是合力聯手對付她這個班主任,不擇手段地逃避學習,有什麽可取之處?

沈荔聽出明顯的拒絕之意,故意扯動了下嘴角,微微欠身:“打擾您了。”

眼見沈荔轉身就走,馬上踏出辦公室的門,樊玲心中一動,喊住了她:“等一下。”

她忽然就想聽聽:“你想說什麽?”

沈荔頓了一下,說:“您在七班安排的小測,對他們來說強度和難度都有點兒大了,一方面消磨了學習的熱情和自信,一方面占用了自習課時間。試卷不會做,作業完不成,無形中助長了班裏作弊和抄作業的風氣。我覺得,您可以考慮取消小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