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第3/4頁)

套馬漢子才是她活了三輩子也難以用常理推算的怪物,唯一值得慶幸的是,除了喜歡用求婚國書來羞辱她,套馬漢子並未實際對朔動武——至少在她活著的時候是這樣。

賓主盡歡的家宴結束後,秦秾華正準備打道回青徽宮,兗王領著兗王妃朝她走來。

“七妹,”兗王笑道,目光落在她身旁的秦曜淵身上:“這就是在京中傳聞中能扛巨鼎的九弟吧?”

秦曜淵面無波瀾地瞅著他,看起來沒有要搭話的意思。

秦秾華笑道:“非是傳聞,而是真的能扛巨鼎。”

“竟是如此。”兗王一臉敬佩:“九弟天生神力,愚兄慚愧,如扛鼎這般的驚世駭俗之舉,愚兄只有鼎盛時才敢勉強一試,如今年近三十,怕是只舉得起香爐了。”

“兄長實在是太謙虛了,普天之下,誰人不知兄長文能安天下,武能定乾坤?那些被兄長趕到極寒之地的庫莫奚人,聽到兄長如此自謙,怕是也要氣出血來。”

兗王聞言大笑。

天壽帝的九個兒子裏,兗王是長得最像天壽帝的,就連性格,也多少學到了一些天壽帝的爽朗平和。

只是學到,而非天生。

就像四皇子的低調不是真低調,兗王的平和也非真平和,能在宮中活得光鮮亮麗的,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兩人的商業互吹似是而非,好像說了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沒說。

兗王告辭後,帶著王妃走上/花/徑,遇上了等在前頭的四公主。

“我真搞不明白,阿兄為什麽要特意去和她打招呼!”四公主不悅道。

“你這是怎麽了,七妹是如何惹到你了?”兗王笑道。

“她水性楊花,不守婦道!”

“她就算不守婦道,那又和你有何關系?”兗王奇道。

“她勾引我的駙馬!”四公主跺腳,從牙縫裏擠出恨恨的聲音:“駙馬喝醉後罵我是妒婦,說我處處都不如七公主,他若是尚的是七公主,便是跪下來給她舔/腳也樂意!”

兗王露出一絲嘲諷:“這是你自己選的男人,怪不了別人,我和母妃當初可都是竭力勸你的,這種繡花枕頭,除了好看也沒甚大用。”

“阿兄!”四公主怒道。

“行了,隔墻有耳,有話回去再說。”兗王大步走向前方。

兗王妃沖臉色青黑的四公主笑了笑,抱著王孫快步追了上去。

四公主想讓兗王替自己出氣,卻沒想到兗王不願插手此事,她四下張望,沒見到駙馬身影,一想到駙馬在先前比賽時目不轉睛盯著進退有度的秦秾華看,而自己卻牽了一匹笨重的馬回來丟人現眼,四公主連殺人的心都有了。

她恨恨地看了眼秦秾華離去的方向,沉著臉獨自離去。

當晚,醴泉從宮外送來最新一部的《女項羽》,秦秾華在上面題上了自己的筆名。

並贈言:

“^-^”

……

數日後,穆皇後身體好了一些,從民間請來的得道高僧也正式入駐了銜月宮。

提議舉辦法事的是穆皇後,實際策劃的是憐貴妃,秦秾華居中“協理”,直截了當地說,就是幹活最多,最沒姓名的那個。

因為皇後信佛,而天壽帝信道,兩人一合計,最後弄出了個道人選址,僧人念經,“信仰大融合”的法事。

自法事開始後,銜月宮所有人都忌葷腥,秦秾華作為法事的實際管理人,每日第一個到,最後一個走,夜裏回到青徽宮,還要問安皇後,好不容易回到偏殿,沐浴更衣後,還要為下邊稟報上來的一些機要做決策,一來二去,等到終於可以歇息,時間往往已經接近後半夜,再睡兩個多時辰,她就又要起來繼續第二天的行程。

穆皇後擔心她休息不好,不許她再來侍疾,她便又搬回了原來落腳的宮殿。

法事並非強制所有人參加,皇族出錢,僧人出力,心意便算送到地府那邊了,除了代穆皇後和憐貴妃要在現場裝樣的秦秾華外,像她一樣每日必到的,還有兩人。

一個是跟著她換地方睡覺的秦曜淵,一個是生下龍子卻沒保住的徐嬪。

不像醉翁之意不在酒的秦曜淵,徐嬪是真心實意跟著高僧每日誦經的,她每日悄悄來,悄悄走,一天下來,秦秾華還進些清淡飲食,她常常只進水,連稀飯都不吃一口。

“若我的雍兒活下來……”

她時常呆呆望著肅穆的佛像,念叨最多的便是這句。

徐嬪當年也有幾分寵愛,從她的兒子還未序齒便有賜名上可以一窺,秦曜雍要是活下來,便是今日的五皇子,算年紀,也該封王開府了。

後宮中的女子絕大多數都如徐嬪一般,沒有兒女,便只有被帝王遺忘的結局。

花無百日紅,人又哪能歲歲嬌?

咚——

身穿袈裟的僧人敲響了結束的鐘聲,秦秾華和秦曜淵一同步出祭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