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二天傅容醒來第一件事,先去摸枕頭旁邊的小鏡子。

沒想到一下子碰到兩個東西。

傅容皺皺眉,收回手一看,果然是徐晉那塊龍紋玉佩。

想到昨晚差點被他親斷氣,傅容賭氣又把玉佩塞回枕頭下,只舉起小鏡子檢查嘴唇上面。

她生的白,用蘭香的話說,臉蛋比官哥兒那嫩勁兒不差什麽,所以那指甲印兒雖然淡了許多,依然很是明顯。傅容懊惱地砸床,生了會兒悶氣又重新舉起鏡子,用自己拇指指甲對著那裏比劃,發現徐晉留下的月牙印兒比她的大了兩圈,頓時將徐晉罵了個狗血噴頭。

可是再罵也罵不走那紅痕啊。

身上有疤痕可以用衣服遮掩,額頭受傷可以用花鈿或抹額掩飾,鼻子下面,她能怎麽弄?

洗漱過後,傅容一邊背對兩個丫鬟抹活血祛瘀膏一邊吩咐道:“梅香去跟夫人說一聲,今明兩天我不去前面用飯了,直接派人送到咱們這邊吧,注意別讓二少爺聽著,免得他嘴欠。”

傅府上上下下都知道三姑娘的脾氣,梅香忍笑去了前院。

距離早飯還有段功夫,傅品言夫妻倆正在一起哄官哥兒,聽完梅香回話,傅品言納悶地問妻子:“掐成什麽樣了?”昨日請了郎中,女兒堅持不看,他想進去瞧瞧,也被女兒攆了出來。

喬氏又氣又笑:“我也沒看著,幸虧平日蘭香伺候的好,要不肯定得挨罰。”

“不打屁股!”官哥兒聽懂了後面挨罰兩個字,趕緊跑到榻裏面,捂住身後緊張地望著母親。

虛三歲的小孩子,可愛的時候讓人稀罕的不行,氣人的時候也會氣得喬氏肝疼,同傅宸小時候一樣,免不得要挨打兩下。

傅品言哈哈大笑:“官哥兒真聰明,一會兒吃完飯你去陪你三姐姐玩。”避著他們大人,總不至於連最喜歡的弟弟也不肯見吧?

於是傅容那邊剛吃完早飯,喬氏便派乳母將官哥兒送了過來。

傅容趕緊吩咐蘭香將矮桌上面的筆墨紙硯收起來,又命梅香去抱官哥兒,打發乳母先回去。

“三姐姐!”官哥兒自己走進來的,進屋大眼睛先往榻上望,看見傅容就樂了,顛顛往這邊跑。

傅容本來還猶豫要不要用團扇遮掩呢,一看弟弟這麽想自己,立即將那指甲印拋到了腦後。示意兩個丫鬟下去,她彎腰把弟弟提到榻上,抱到身前先親了一口:“官哥兒怎麽過來了啊?”

“想你了。”一直被父母兄長姐姐們哄著,官哥兒嘴可甜了,不但嘴甜,眼睛也尖,伸手就往傅容鼻子下面摸,大眼睛裏滿是好奇,“這兒紅了!”

傅容苦了臉,跟弟弟訴委屈:“被人掐的,是不是很醜啊?”

官哥兒仔細看看姐姐,搖頭,又好奇地用胖指頭摸了兩下,小聲問:“疼不疼?”

傅容心都化了,怕弟弟擔心,笑道:“不疼,官哥兒想不想要月牙啊,姐姐也給你掐一個。”

官哥兒盯著她嘴唇上面的紅月牙看了會兒,期待地點點頭。

傅容便抓起他小胖手,食指指甲在他手背上輕輕按了會兒,離開時那裏就多了一道微紅的小月牙。官哥兒低頭瞅瞅,開心極了,學著傅容的樣子自己給自己按了幾個,又要往傅容手背上按。

傅容故意背手不給他,官哥兒急了,圍著姐姐轉起圈來,非要幫姐姐按月牙。

姐弟倆開開心心地玩了一天,直到黃昏傅容才舉著團扇親自將舍不得她的弟弟送回正院。

過了兩日,那個指甲印兒總算徹底消幹凈了。

傅容高高興興地對鏡梳妝,戴上當初在如意齋買的那根粉碧璽彩蝶簪子去正院用早飯。

喬氏見女兒終於肯露面了,嗔道:“丁點小傷就要躲起來,怎麽養成了你這種性子?”

傅宸嗤笑,不無泛酸地道:“還不是被你們慣出來的。”

傅容笑嘻嘻給哥哥夾了一塊兒燉爛的牛肉:“也有哥哥一份功勞啊,我記得小時候在花園裏玩被蚊子叮了一個包,哥哥就幫我把那塊兒的蚊子都打死了,真是武藝超群呢。”

傅宸眨眨眼睛,“我怎麽不記得了?你做夢夢著的吧?”

傅容哼了聲,扭頭去哄弟弟。

傅品言看看長子,想起一事:“今日是不是又輪到武館每月小比了?有把握嗎?”妻女月底出發,長子同行,順便留在京城參加侍衛選拔。關系到長子前程,傅品言很看重,“一會兒我跟你一道過去。”

傅宸信心滿滿:“父親等著看好吧,兒子一定給你拿個魁首。”

傅容品了口鯽魚湯,擦嘴後一臉天真地問:“哥哥打得過梁大哥?”

傅宛夾菜的手一頓,臉慢慢紅了。

傅宸遺憾地搖頭:“他從小練武,我起步比他晚,過幾年或許能贏過他,不過前幾日老爺子派他出去辦事了,這次比試就沒有他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