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尾聲(第2/5頁)

謝理走過來提醒道:“夫人,二弟妹已經沒影了。”

徐氏沒有動作,只是嘆道:“我只是覺得有些唏噓。”

謝理也道:“是啊,情之一事誰又能看得清呢。”他寬慰道,“不過對於二弟妹來說,也未必是虛度空耗七年光陰。人生常有不勝意,但更多的是平平淡淡,這些看似不起眼的瑣碎日子裏,煩惱也好,美好也罷,日後說不定還會嘗嘗懷念呢。”

徐氏點頭,終於挪動了腳步。

謝曄和謝晧在前面走著,雙胞胎拽著謝理的長袍,月光將五人的身影拉得很長。

徐氏落後一步,在後面慢慢地綴著,腦裏思緒紛雜。

或許是今夜過得太平和了,徐氏松懈了不少,忽然小跑著追上謝理:“夫君,我有一事想要問你。”

謝理用袍子帶著昏昏欲睡的雙胞胎往前走,一邊顧著他們,一邊側頭道:“何事?”

徐氏猶豫了一下,還是問出了這些年來最為不解的問題:“為何自我嫁過來以後,你從未納妾?”當年她嫁過來以後看著黑臉的夫君還好一陣擔憂,這般古板嚴苛的一個人一看就不知道體貼妻子。她自知相貌不算頂尖,性情也平平,每次上峰送來歌女時,她都要提心吊膽的,恨不得立刻將閨中學到的手段拿出來,穩固自己正妻之位。

可出乎意料的,這麽多年謝理不僅體貼入微,還拒絕了所有的鶯鶯燕燕,給了她少女時期不敢奢望的婚後日子。她疑惑過,患得患失過,直到現在也沒想明白。

謝理提溜著打瞌睡的謝曜,聞言輕笑道:“夫人可記得大婚當晚你說過什麽嗎?”

十多年過去了,徐氏連大婚的流程都要忘了,怎麽還會記得說了句什麽。

她仔細回想一遍,無非就是些吉利的套詞,還能是什麽?

謝理看她這樣就知道她忘了個一幹二凈:“那夜我正睡得迷迷糊糊的,你撐起身子來對著我悄聲說‘夫君,請你莫要負我,我不求一生一世一雙人,只求相敬如賓,正妻之位穩固。若是你做不到,我便攪得你後半輩子不得安生。’如此可怖的威脅,為夫哪敢忘?”

話說完,謝曜已經困得站不穩了,謝理便蹲下身子抱起他,繼續往大房走去,活像剛才說的話只是一句再尋常不過的閑聊罷了。

他反應平淡,徐氏卻如被雷劈般僵硬在原地。

她愣愣地看著謝理的背影,難以相信自己剛才聽到了什麽。

這麽多年,她也就大婚那個晚上才說了心裏話,還是趁著他睡著時說的,但他卻聽了個一清二楚,還記了十多年?!

她詫異地盯著前方,所以其實謝理從一開始就明白她根本不是面上那般溫婉無爭嗎?那她這麽多年的妝模作樣,他全都清楚?

謝理回頭,看著她愣愣地站在原地,哈哈大笑。

勉強收住笑後,他道:“夫人,跟上啊,孩子們困得受不住了。”

徐氏木木地點頭,提著裙擺向他跑去。

大家散去後,三房院子又恢復了往常的寧靜。

姜舒窈和謝珣洗漱之後都不願立刻上床就寢,便幹脆往門檻前擺了個矮凳,依偎著賞起了月亮。

“幸虧白芷回家去了,若是她在,定要讓我回房去,說大晚上的賞月小心著涼。”

謝珣用鬥篷把姜舒窈裹得緊緊的:“這樣不會著涼的。”

姜舒窈把腦袋在謝珣懷裏拱了拱,找了個舒服的姿勢,仰頭看向天空:“今夜的月亮真美,也不用等到十五再賞月嘛。”

謝珣摟著她,同樣擡頭看向圓月:“是啊。”他左手摸到姜舒窈的手,與她十指緊扣,“那我們以後常常賞月如何?不必等到十五,也不必等到滿月,就你我二人,吟詩作對,把酒言歡——”

姜舒窈打斷她:“你可別為難我,我哪會兒吟詩作對。”

謝珣覺得很有道理,贊同地點點頭:“我負責吟詩作對,你負責把酒言歡。”

姜舒窈滿意了。

謝珣想到二房的事,順勢提起了糾結許久的問題:“你有想過離京生活嗎?”

姜舒窈不解道:“離京?去哪?”

“我以前遊歷時去過很多荒涼的州府,見過太多百姓疾苦,立志有朝一日能去往那些地方做父母官,為百姓盡一份力。等到做出功績後再回京輔佐太子,這樣也不怕久居京中失了本心。”他握緊姜舒窈的手,有些忐忑,“後來我娶了你便歇了這份心思,怕你跟著我受苦。”

姜舒窈立刻就明白了,估計是謝理請求調任青州知府一事觸及了謝珣的心事,她道:“吃什麽苦呀,你會委屈我嗎?”

謝珣連忙道:“當然不會。”

“那不就結了。對我來說,只要把日子過好就不叫苦。你若是去北方,那我們就可以嘗到地道的山珍;你若去東南,那我們就可以吃到很多魚蝦海鮮;若是去西南那更好了,那邊水果很美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