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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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罷,姜予漾徑直繞開他的身前,走的決絕。

叫的計程車已經到了門口,剛剛二月天,天氣乍暖還寒。

她穿著一字肩的紅絲絨裙,不由得環抱著雙臂。

身後的沈弋如何,她不得而知,像落荒而逃般關上車門,隔絕掉外面的冷空氣。

沈弋單手抄兜,望著那輛車逐漸駛離視線。

呵。

在人前跟他裝不認識的戲碼都出來了,看樣子真讓小蝸牛給縮進殼裏了。

晚上十點。

“風月”裏,紀隨之站在頂樓,手撐著欄杆,吞雲吐霧的。

沈弋接過他的煙,緩緩點燃,眼眸裏思緒沉重。

紀隨之也搞不明白,只是看著沈弋一根接一根地抽,比被甩了臉色還難受。

他不由得勸著說:“沈哥,心情不好就喝酒唄,一醉解千愁。”

沈弋今兒倒是沒心情反駁紀隨之,隨著他下了樓。

舞池裏中央影影綽綽,狂歡的人們隨著震耳欲聾的音樂玩兒的正嗨。

他不怎麽來一樓,以往都是嫌這地兒不清凈。

紀隨之坐在卡座上,看著沈弋把桌上的紅的白的一齊下肚。

喝的架勢太猛,弄得紀隨之都慌了神。

沈弋的自制力一向都很好,哪有這麽個折騰法過?!

紀隨之連忙讓人把桌上的酒給撤了一部分,勸著說:“別折騰啊沈哥,把自己身體喝壞了,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難得,沈弋有一天會落得讓一個“玩咖”來勸自己保重身體。

他微微闔眼,不知道是喝的急了還是紅的白的喝混了,或許單純因為姜予漾對他的態度讓他心中的火沒法兒發泄。

頭疼欲裂,這樣的感覺可不好受。

紀隨之看著他搖搖晃晃從卡座起身,無奈地問道:“不喝了不喝了,我送你回家,總行吧?”

能到風月來玩兒的都是京圈兒裏有頭有臉的人物,人群裏不知道誰提及了一句沈弋。

沈弋聽到了,駐足在原地,聽他們把話講完。

“沈弋不是之前跟溫芙走的特別近麽?”

“誒......你們不知道沈弋之前把沈家的養女帶來過風月,關系恐怕不一般。”

“原來她是沈哥的童養媳?”

“現在兩人好像沒在一起了,不過她長的挺漂亮,改天弄來玩玩兒,看上的爽不爽。”

紀隨之瞳孔一震,知道這是要出事兒了。

放在私下嚼舌根就算了,連有關姜予漾這麽大尺度的話他們都敢講。

真是不怕得罪到京城沈家的勢力。

不待所有人反應,“啪嗒”一聲,剛剛還放在桌上的酒瓶子被摔碎的四分五裂。

說渾話的男人愣在原地,被酒瓶子砸蒙了,伸手摸了把頭頂。

結果滿手全是血。

他眼神驚恐,忙不叠喊道:“有人打人了,要殺人啊——”

還坐在卡座上的人尖叫起來,紛紛向別的地方跑去。

紀隨之也想到沈弋會直接動手,攔在他身前道:“沈哥,你瘋了?”

在紀隨之一貫的認知裏,打小兩人長在軍區大院裏,一群調皮的男孩兒聚在一塊兒,少不了動手打架。

但事實情況是,無論他們之間打的怎麽歡樂,沈弋都從不插手。

他高高在上,往往不屑於用武力鬥爭證明什麽。

那時候的同伴都說,沈弋就是塊冰山,喜怒不顯,做事也是滴水不漏。

作為發小,紀隨之從來沒見過......沈弋居然會有那麽失控的一面。

一起聊天的那幾個雖然害怕,卻還倔著脾氣說:“我們說說怎麽了?還不讓人評價了?”

沈弋走上前,暗處光線裏,他清冷的面容浮現出些許戾氣。

接著那人的衣領子被一把揪住,力道很大地被壓制在墻上。

沈弋眼神低低警告說:“你沒資格評價她。”

那人腿都嚇軟了,呼吸不暢,像是真的會窒息。

在瀕臨崩潰的前一秒,沈弋松開手,拿了帕子擦拭掉手上的血跡。

神情寡淡且冷漠,活生生像換了個人,仿佛剛剛動手的不是他。

最後,爛攤子還是紀隨之來處理的。

被打的那位也是京圈兒裏有頭有臉的人物,高幹家庭的獨生子,身份赫赫。

也就沈弋敢動這個手,還打的別人不敢還手。

紀隨之知道這些個公子哥兒的德性,臨走前叮囑道:“不想惹事兒,都給我小心點,把事情鬧大,你們在這兒捅出來的爛攤子老子可不負責。”

快到午夜,路燈一排排亮起,燈光如瀑。

紀隨之拖著沈弋這麽個大男人也不知道往哪兒擱,把人拖到車上都累到要死要活。

思來想去,他站在車外抽煙,突然想到了剛剛話題裏的姜予漾。

恐怕能沈弋丟了半條魂兒,也就這個名字了。

紀隨之將煙頭碾滅,覺得自己這個幫下這個忙,沈弋肯定得用十個人情來抵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