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情之一字04

鷲仙門府之外聚集了一幫烏壓壓的人,而剛參加完典禮,興奮之意未消的門徒們大多抱著看戲的心也來到門外。

“右邊那個白胡子深衣的我知道,他是齊山派掌門。”

“還有那個橙色衣袍的,正是修真界後起之秀榜上的首位。”

“最中間坐輪椅,赤色眼瞳之人......”

“哇,天機眼樊言之也來了?!”

齊山派掌門齊永望側頭看向中間之人,說道:“言之,你確定那人在鷲仙?”

樊言之低頭看了看手中結的八卦陣印,回道:“的確在此。”

有人嘖了聲:“鷲仙門府,不太好辦啊。”

這群人當中,還有不少人想送自己的後輩進入鷲仙,若是因此得罪鷲仙,怕是日後後門不好走。

又有人說:“此人當真狡猾,竟知道躲進鷲仙中。”

齊永望捋了把胡子,嘆道:“希望他只是剛報名進入鷲仙......”

身著橙衣的孟高凡皺眉道:“短短幾日,他還以為自己能在鷲仙拜師?!”

樊言之擡頭道:“人來了。”

一群人齊刷刷地看向出來的殷洵,目光淩厲:“你還不快快束手就擒,省得我們動手!”

殷洵沉著臉,還未發話,眾人便聽聞一道散漫地笑聲:“哈哈哈哈——”

“好大的口氣啊。”

他們的視線不約而同地一移,齊聚在身著白色流雲仙裙的女子身上,她緩步上前,擋在殷洵面前,漫不經心地把著扇子,斜睨不遠處的人。

“此人是......”

尤許不管事又不出山,極少有人見過她的臉,莫說外人,若不是今日典禮,怕是鷲仙門徒都未必能認出她是誰。

樊言之見此女能站在右府主松無厲的前面,轉念一想,便拱了拱手,平淡道:“左府主此舉何意?”

尤許嗤笑一聲:“你們為難我之徒兒,還問我此舉何意,豈不是笑話。”

此話一出,這群人皆是一驚,本以為殷洵只是報名成功,還未過三級考核,算不得鷲仙門府的人,只要出面要人即可,未曾想驚動兩位府主,殷洵還成了府主之徒。

但為了天下蒼生,他們不能讓步。

“左府主,不是我們有意挑事,你可知此徒是何許人也?”

殷洵心裏一沉,猛地攥緊手心,她要知道了,她知道了一定會拋棄他,會後悔今日收徒的決定。

他該如何是好......該認命嗎?

該的。

把他交出去,化解幹戈,是最好的辦法,而他根本敵不過那群人,再也無法逃脫。

死是遲早的事,他主動了斷還能減少她的麻煩,也許還能給她留下最後一點好印象。殷洵想著,正要邁步上前。

此時尤許撫扇輕笑:“自是知曉,與你們何幹?”

殷洵愣了愣,緩緩地擡起頭,看著她毫不退讓的背影。

“你!”孟高凡一向氣傲極高,總認為自己行正義之事,又容不得他人挑釁,“左府主此意便是要與我們為敵,與天下蒼生為敵?”

“哎呀呀,”尤許勾了勾眼,語氣懶散道,“真是給我扣了好大一頂帽子。”

在場最有權威的樊言之終於再次發話:“我窺天機,預測未來,推演得出此人必將成為魔淵之主,為禍蒼生,血雨腥風的預兆,為避此禍,需趁如今還未有事端之時,殺之。”

掛有天機眼名號的樊言之,他不需要證明什麽,也不用拿出證據,他的每一個字就能讓人信服。

鷲仙門徒瞬間躁動起來:“左府主為何收這麽個徒弟?!”

“這可不行,我們鷲仙門府豈不是要變成魔窟了。”

“沒想到他竟然是個禍害,須得除之!”

松無厲嚴聲道:“尤許!”他現下明白了尤許高台上那句“怕來不及”是何意,明顯擺了他一道。

其他弟子還好說,府主之徒不是說交就能交,松無厲一向好面子,若是殷洵便這般被拉出去處死,松無厲面上無光,門府也會顯得軟弱可欺。

尤許便是抓住這一點,先斬後奏,把殷洵的名字往晶銘石上一刻,他的名字便被載入鷲仙門府的歷史中,無法磨滅。

“啪”尤許將扇子一合,不急不慢地說:“天機眼的一面之詞,便讓殷洵所在的山派一夜被屠,而他自始至終未傷及一人。”

“要我說,不是你們來找他,該是他找你們報仇才對。”

孟高凡忍無可忍,拔劍出來,怒道:“一個無實權的府主,竟敢如此猖狂!”

齊永望擋住他,搖了搖頭。

樊言之微眯目光,語氣沉道:“多說無益,若我們執意要人呢。”

尤許面不改色地回視他:“你們執意要人,我偏就執意不給,既然如此多的在場之人,我也不好太無理,便說說我不交人的原因。”

“其一,殷洵未做害人之事,反倒因你們而成了被害之人,你們反倒還要殺他,為道義所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