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我是算命的02

等尤許醒了,已經天光大亮,她從男孩破爛的衣襟裏拱出一個腦袋,男孩注意到她醒了,便摸了摸她的頭。

過了會兒,他將她拿出來,放在地上,自己起身支開了小木板遮擋作的窗,他朝外面看了看,將小木板重新放好,向門那邊走去。

尤許見他打開門,便道:“喵——(你去哪)”

男孩打開門時,聽到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又將門合上,走過來用稻草給她圍了個小窩窩,將她放進去,大概是怕她冷,又在她身上蓋了些稻草。

做好這些後,他才再次起身離開。

門一開一合,吹進來的風冷得刺骨,她看見外面白茫茫一片,應當是昨晚下了場大雪。

這麽點大的孩子,在這大雪天裏,如何能找到吃的?但若不頂著風雪去找,他也挨不過饑餓。

尤許去門邊,又把臉懟上去推門,費盡力氣也推不開,這個門在裏面要靠拉開,她看了眼自己的爪子,給了破木門兩爪子,當然沒用,她做不出拉的動作。

尤許只好轉戰窗戶,仰起腦袋一看高度,按照她人的比例換算,相當於她見著一顆兩層樓高的樹,還要一腳跳到樹杈上。

有一丟丟難度,尤許後退了幾步,活動了下前後腿,做好熱身運動後開始助跑,沖刺,然後奮力一躍——

好的,跳高運動員尤貓此刻飛了起來,在空中形成一個弧度,動作非常完美,即將著陸拿到冠軍。

然後尤許臉非常痛的與木墻親密接觸,再跌回地上,反復試了幾次,都摔得七仰八叉的,讓她一度懷疑貓生。

尤許放棄掙紮,不再做動圖,而是做了個靜態表情包,一直等了好幾個時辰,她中途又睡了兩次,天很晚的時候男孩才回來。

他身上落了不少雪,臉紅凍得有些青紫,細長的睫羽上結了碎冰。

他沒找到吃的,在山上走了一天,只找到一些能用的柴火。

男孩將柴火堆在一邊,自己坐在另一邊縮成一團,尤許走過去,用腦袋碰了碰他,發現他渾身都在止不住地打顫,呼吸間皆是白氣。

男孩搓了搓手,拎著她的後勃頸,將她提到一邊輕輕放下。

尤許又貼過來,想像昨日那樣給他暖手,但他沒給她手,她注意到他紅凍發青的小腿和腳腕處有不少刮破皮的紅痕,應當是去山上弄柴火被樹枝刮到的。

尤許用肚皮裹著他腳腕,然後團了團,又被他拎著脖子提到一邊。

尤許疑惑地叫了聲,不依不饒地再次湊過去,腦門碰到大片濕寒的布料,她怔了怔,原來落了他一身的雪融化打濕了衣裳,此刻他又濕又冷,才不讓她靠近。

尤許嘆了口氣,絞盡腦汁地想一貓一小孩怎麽混,才能混得好些,他貼著一身濕冷的衣服,實在容易染上風寒,萬一再引起高熱可就麻煩了。

恰在此時,屋子裏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伴隨著“咯吱哢嚓”的聲音,尤許耳朵動了動,這種熟悉的感覺......她一擡頭,果然看到角落裏一團灰黑的東西在草堆裏面拱動。

男孩比她反應還快,已經跑過去捉了,那只靈活的小老鼠躲開他的圍攻,在屋子裏亂竄,但屋裏東西太少,也什麽可躲的地方,男孩搶先把它之前爬進來的小洞口堵上了。

這老鼠速度快又靈活,想抓到它沒那麽容易,尤許看它躥上躥下,男孩左撲右抓,她怕他扯到傷口,琢磨了下要不要幫忙,雖然這副身子用得還不是很靈活,但她好歹是只貓。

正想著,那只老鼠已經沖她跑來,按照她以貓的比例縮放,對方就大了好多倍,黑亮的鼠眼,擺動的長須,還對她露出了尖利的門牙。

等尤許反應過來,她已經在撒丫子奔跑,還是被追的那個。

以前看老鼠只覺得有點小惡心,現在驟然放大一看,簡直是危險恐怖之物。

在小小的屋內,形成了男孩追鼠,鼠追貓,貓往男孩身後繞的和諧場面,因為差不多的速度,在短時間內達成了微妙的平衡狀態。

最後還是男孩拿起一個銹鐵碗,預測老鼠要跑過的途徑,便扔過去阻住它,他順勢抓住老鼠,一手捏住它的後背,老鼠頭扭來扭去,四腳使勁亂蹬,發出嘰喳聲。

尤許跑累了,癱在一邊平息心跳。

七八悠悠地說:“你這貓當得還不如鼠呢。”

“貓抓不到鼠很正常,你看過《貓和老鼠》嗎,”尤許一本正經地說,“藝術來源於生活。”

“......”

七八不搭話,尤許也懶得理它,反正它自個兒會找娛樂身心的事做,果然沒一會兒,她的腦海裏就響起了《貓和老鼠》的主題曲,七八拿著爆米花,邊吃邊看。

尤許:比起宿主,我更想當個系統。

她還沒緩過口氣,那只灰黑大老鼠便懸在她的眼前,它還生龍活虎地亂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