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送阿離出宮的時候已經臨近年關,蕭言磨磨蹭蹭幾天終究還是選擇放他回去。

候在外面的車馬陣勢浩大,蕭言並非是讓阿離偷偷摸摸的悄悄回去,而是要他以君後的身份光明正大的出宮省親。

阿離並不知道蕭言是如何堵住朝臣們悠悠眾口的,只站在車馬前看著這儀仗都覺得夢幻。

這是他這兩年裏做夢都不敢夢到的場景。

蕭言站在他身旁,輕聲說,“該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妥當了,慣常給你看病的太醫這次隨你一起過去。”

她悵然嘆息,“我就不去了,我覺得太傅並不待見我。”蕭言垂眸看阿離,嘴角牽起笑意,頗為心機的帶了些苦澀感,低聲說,“照顧好自己。”

阿離對上她的視線,長睫煽動略微低頭垂眸,柔軟的心尖上像是被針輕輕紮了下似的,酸酸軟軟的。

摸著良心說,蕭言待他很好,兩人又每天同床同枕同吃同睡,阿離想不動心真的很難。

只是他傷怕了,輕易不敢有所回應。

宮使上前行禮,垂首說道,“陛下,君後,都已準備妥當,可以出發了。”

阿離松了口氣,擡頭看向蕭言,“陛下,那臣上車了?”

蕭言站在阿離面前,看他今日氣色尚可,心尖微癢。她垂眸伸手將阿離身後的兜帽給他戴上,阿離擡眸看她,兩人眼裏刹那間只有彼此。

氣氛太好,蕭言覺得自己要是不做點什麽,阿離走後她能後悔死。

蕭言人隨心動,微微偏頭,垂眸閉眼親在阿離那張微涼的薄唇上。

她手還攥著兜帽邊沿,借著寬大的帽子遮住兩人的動作,從外面看,只能看到兩人是離的近些偏頭在耳語,怎麽都猜不到其實是在親嘴。

阿離眼睛睜大,驚詫的看著近在咫尺的臉。她身上的冷香縈繞在鼻尖前,將他整個人從下至下籠罩包裹起來,原本冷冽的空氣被奪走,兜帽裏瞬間變的火熱曖昧。

阿離以為蕭言跟平時一樣,在他嘴角貼貼就會離開,誰知道片刻後唇瓣上竟有軟玉探過來,試圖從他微抿的唇縫裏塞進去。

阿離僵硬如石,蕭言耐心廝磨,不知道過了多久,那張緊閉的薄唇終於略有松動,隨後輕啟露出縫隙。

蕭言心裏大喜,睜開眼睛看阿離,他眼睛閉著,落下的眼睫顫動的厲害,呼吸都亂了。

她毫不猶豫的將口中軟物伸進他嘴裏,攪著他的,貪婪的深吻。

等兩人再松開的時候,阿離腰腿都軟了,顴骨上緋紅一片,頭低的厲害,呼吸不穩。

蕭言拇指指腹撫著阿離像是塗了顏色的紅唇,笑著貼在他耳邊說,“這個吻不管是你急著走敷衍我,還是真心接受了我,我都很高興。”

她松開阿離,由侍從扶他坐上馬車。頂著蕭言火熱的視線,阿離幾乎是落荒而逃。

他手指緊攥壓在雙腿上,單薄的胸口處心臟跳動個不停,情緒復雜,余光瞥著那緊閉的車簾,明知道蕭言的視線肯定落在那兒,卻沒伸手掀開再往車外看她一眼。

剛才那個吻,親的阿離心亂如麻。

若是蕭言強迫還好,偏偏是他自己鬼使神差主動回應了。

等車馬行遠,蕭言才收起追隨阿離的視線,回味似的舔著嘴唇,心神蕩.漾。

寒冬即將過去,她覺得自己離春天不遠了。

阿離回府劉家是何情況蕭言不去都能猜到,那一家子見到如今的阿離,十有八.九會聚在一起罵她,因為自己的兩只耳朵自晌午起熱度就沒消過,紅的燙人。

阿離不在宮裏,蕭言每日依舊雷打不動的睡在棲鳳宮,儼然已經將那裏當成了她的主殿。

沒了夫郎調.戲,蕭言就把平王叫到宮裏來查問功課。

來了兩次後,平王慢慢回過味來,當天下午出了宮就讓人備上禮物前往劉府,美名曰年底拜訪老師。

平王府的下人誰不知道自家殿下見著劉太傅就跟老鼠見著貓一樣,躲都來不及,怎會上趕著送上門?

平王心裏苦啊,皇姐她想姐夫了不敢明說,只能迂回婉轉的讓她過去,意在指望君後看見她這個皇家人,能想起來宮裏還有個姓蕭的在等他。

阿離回來住了五天,宮裏的賞賜連續不斷的送了五天,這些劉太傅還能厚著臉皮當做看不懂皇上的意思,可平王三天兩頭上門拜訪,劉家人若是再裝作愚笨那就不合適了。

君後出宮十日,眼見著就快過年,哪怕再依依不舍,也是時候送他回去了。

劉父紅著眼眶拉著阿離的手,輕聲嘟囔,“怎麽就不能留在家裏過個年呢,咱們自家人好不容易才團聚。”

這話就屬於妄想了。

且不說阿離貴為君後,他就算嫁到尋常人家,那也沒有出嫁後還回來過年的道理。

劉太傅攬著劉父的肩膀輕輕拍了拍,“如今瞧著劉家情勢明朗,以後指不定還有機會再見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