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貴君開口就要讓十殿下跟蕭駙馬死於非命,右相聽完險些氣笑了,扭頭問自己夫郎,“他是瘋了嗎?!”

那可是成年皇子,要是就這麽死了,皇帝怎麽著都得追查到底。右相有六皇女要扶持,還沒到非得鋌而走險謀害皇室子嗣的那一步。

再說了,宮裏的皇女那麽多,就算要做手腳也該針對她們去,而不是十殿下。

“他要是有什麽想法就早該下手,現在都什麽時候了,竟然想起來跟個不受寵的皇子較勁,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趙離從小就養在貴君膝下,他若是嫌棄這孩子就該早早下手,畢竟宮裏夭折的幼兒多了去。

現在他都成人了再說這些還有什麽用?

右相豈會被驢踢了腦子傾盡全力殺個沒有威脅的人?最後說不定還會惹的一身麻煩。

右相斟酌著語言,壓低聲音跟過來傳話的侍從說,“讓貴君且冷靜冷靜,他有六皇女傍身,不管陛下如何作為,那都是一時新鮮,他是貴君就要拿出貴君的氣度來。”

她們將來是要謀那個位置的,怎麽能被眼前的這些小石頭絆住了腳?

要說還是女人了解女人,右相想的就跟皇帝一樣,那兩兄弟就是再受寵也越不過貴君去。

可貴君是男人,他就不這麽想。他只會覺得皇帝讓他心死,身後的助力親親母親也拋棄了自己。所有人都要他忍,要他大度,可有人曾在乎過他的感受?

貴君怎麽想的右相不知道,她讓人趁著天黑將宮裏的侍從悄悄送走。

“這事真就這麽算了?”右相夫郎皺眉說道,“事起於蕭言,但怎麽說那都是陛下的駙馬且不從仕,她頂撞貴君的事情十有八.九就會這麽掀過去,我兒真就白受了這個委屈?”

右相往後坐在暗紅色太師椅上,眸子微沉。雖說剛才拒絕了貴君的無理要求,但蕭伯侯府始終是她的大敵。

殺十殿下是不可能的,但不給蕭言個警告又覺得不甘心。右相擡手,讓人召來兩個功夫不錯的死侍,“去試試。”

試試皇子府的水有多深,值不值得當做威脅。

夜深風靜。

蕭言哄著阿離睡著,剛才做了三次他累的腿軟。想著明天的烤鴨,懷裏的人張嘴打了幾個哈欠就依著她美美的睡了。

蕭言垂眸看他,阿離長睫落下,在眼瞼處鋪撒了一片柔和的陰影,薄唇微翹神色舒坦放松,呼吸慢慢平緩。

這時候外頭有輕微的聲音,像是風動。喘息的功夫,貓兒似的輕盈腳步聲就落在頭頂的瓦片上。

蕭言擡眸往上看了眼,沒想到對方動作這麽快。她輕手輕腳的披上外衫下床,將旁邊架子上香爐裏的安魂香點上。

裊裊煙氣從銅制香爐的鏤空蓋子裏飄出來,不一會兒整個內室全是淡淡的催人入睡的香味。

阿離睡的更沉了。

蕭言坐在床邊看他,看了兩眼就沒忍住低頭親他額頭,又親鼻尖,再親小嘴……

手已經探到阿離清瘦的腰肢上了,蕭言深吸了口氣,依依不舍的直起腰松開他。

怎麽就吃不夠呢?

蕭言想不通,自己“生前”分明癡迷工作,眼裏只有數字跟合同,從沒多看過身邊的男人一眼,怎麽“死後”就綁上那麽個泰迪金手指?

天天想著日天日地日阿離。

莫不是報應吧。

看著床上熟睡的阿離,蕭言嘴角不自覺的帶了笑意,眉眼溫柔神色寵溺,手指撩開黏在他額頭上的碎發。

就算是報應她也認了。

誰讓對方是阿離呢。

蕭言心思轉了幾息,外頭已經響起了破風聲。

屋頂瓦片上的人被逼了下來,被圍在院子裏。

蕭言沒出去看,只是下了命令,若對方執意想取阿離性命,那便不留活口。

到底是擁有現代思維的人,蕭言不想輕易動手殺人。可在這個時代,她若是心慈手軟,那阿離就危險了。

蕭言坐在床邊,聽著外面的動靜,心頭有些沉重。

約摸著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所有聲音歸於平靜,有人輕輕敲響房門,站在門外壓低聲音說,“啟稟駙馬,來者兩人,均已處理。”

蕭言微微皺眉,搭在膝蓋上的手指微動,隨後嗓音沙啞的應了聲,“知道了,處理幹凈,不要留下任何痕跡嚇著殿下。”

“是!”

蕭言心裏有事,在床邊枯坐了半個時辰,哪怕屋裏點著炭盆她也覺得手腳微冷。如果可以,她不希望自己變成個心硬嗜血沒有底線的人。

床上人“唔”了聲,翻身朝外,手習慣性的往身旁蕭言的身上搭,結果卻落了個空。

饒是點了安神香,阿離依舊不高興的皺了皺眉頭,伸長胳膊往床邊摸索。

這若是還醒著,怕是又要擡起下巴讓蕭言快點滾上床了。

蕭言被阿離的動作驚醒回神,這才發現自己險些陷入死胡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