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阿離唇色紅艷帶血,胸膛上下起伏,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攥緊,整個人還因剛才的沖動輕微顫栗。他下巴微擡目露不屑,強撐著不肯在蕭言面前認輸。

抖最軟的腿,做最倔的人。

蕭言雖被咬破了唇,心情卻是大好,拇指拂過下唇,斂眉垂眸像是回味。

那日情.事激烈荒唐,她頭腦亦是昏昏沉沉,事後細細品來只能記起焚.身的滾滾熱浪以及身下的溫涼軟玉,再多的輕微細節她倒是記不清了。

而今日這觸感則是實打實的溫軟清涼,讓蕭言心頭為之顫動緊縮,覺得剛才的還不夠。

“夫郎親都親了,待會兒總能與為妻同床共枕了吧?”蕭言舔舔下唇,聲音微啞,暗示性十足。

阿離冷眼睨她,雖未說話也未寫字,蕭言卻能讀懂他臉上的神色,像是高傲矜持的輕呵一聲,微啟薄唇讓她——“滾”。

滾是不可能滾的。

蕭言指著自己的唇瓣,語氣控訴,“這可是你主動輕薄於我,吃完抹凈現在是不想承認了嗎?”

“……”主動輕薄一詞聽的阿離眼角抽動。

她言語相擊,他那是蓄意報復!

阿離直接甩袖離開,蕭言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身後。阿離坐在軟榻上,她就挨著他坐旁邊,但凡阿離清冷的眸色瞥過來,她就理直氣壯的指著自己的嘴唇。

阿離深吸口氣,臉色憋的紅綠交替,顯然是沒見過像蕭言這種不要臉的女人。

他臉色跟個紅綠燈一樣變來變去,蕭言在退進之間猶豫片刻,隨即咬咬牙往身後軟榻上一趟,作勢拉過被子要睡。

紮死她算了!

蕭言破罐子破摔,她不僅想跟阿離同床,她還想睡他,與他日日夜夜,滿腦子都是被和諧的負距離姿勢。

這種念頭不會因為阿離拿針紮她幾次就能妥協的!除非她不行。

阿離坐在旁邊不理會,打算就這麽晾著蕭言,等她覺得無趣了定會有別的舉動。

阿離等了一會兒,沒聽見絲毫動靜,疑惑的側眸往自己枕頭上瞥去,頓時氣的微微咬牙呼吸沉沉,只一眼沒瞧見,她還真就這麽毫無芥蒂的枕著他的枕頭睡著了。

阿離擡手猛的從蕭言腦袋下抽出枕頭,被褻.瀆了似的將枕頭拍了又拍,想起什麽低頭嗅了嗅,不由氣惱的皺眉,上頭果真染了酒氣。

蕭言腦袋猛的懸空磕在了軟榻上。說是軟榻其實一點都不勸和,大夏天的阿離不可能在身下鋪上幾層柔軟的棉被,所以軟榻上頭只有一床涼席,枕頭被抽離,蕭言的後腦勺在木板上摔的“砰”的一聲。

阿離剛才光聽聲音都頭皮發麻牙齦酸疼,沒忍心去看。

——力氣,好像大了些……

他默默的將原本抱在懷裏的枕頭偷偷藏到身後,眼神虛浮飄動,余光瞥了瞥疼到齜牙咧嘴的蕭言。

“阿離……”蕭言聲音沙啞無奈,卻無半分火氣,“下次若是弑妻,可千萬別選這種方式。”

她剛睡著又被疼醒,頭腦昏昏沉沉暈眩的厲害,可能是磕狠了,說話的時候都有種惡心想吐的感覺。

阿離抿抿唇,見她這幅吃痛的模樣有些快意的想笑,又覺得忒不厚道,不由別開臉。

因為蕭言死皮賴臉,加上阿離心虛,兩人晚上終於如蕭言所願躺在了同一張軟榻上。

只是阿離貼著邊睡,蕭言睡了一夜連他手都沒摸著。

早上醒來的時候蕭言目光幽幽的看著身後的軟榻,摸摸被硌疼的腰,想著該怎麽哄阿離睡床。

她洗漱好出來的時候,阿離已經坐下用飯了,明顯沒有等她的意思。

見蕭言神色疲倦像是沒休息好,阿離破天荒的朝她微微一笑,伸手將早已寫好的紙拿起來在她面前抖落開:

——注意腰。

不懷好意的三個字。

蕭言挑眉,絲毫沒覺有損顏面,擡手盛湯,“阿離放心,妻主定會節制些的。”她轉頭吩咐下人,“晌午的飯菜備上兩道補腎壯陽的,睡榻著實費腰。”

軟榻硬,睡起來自然硌腰,普普通通的一個事實從蕭言嘴裏說出來突然就變了個味,好像他們昨晚在軟榻上大戰幾個回合似的。

阿離往身後看去,果真就見伺候他們的幾個侍從臉色通紅如血,垂著腦袋羞的不敢擡頭,明顯是被蕭言的話誤導了。

阿離有種搬起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蕭言吃完飯,看向今日依舊打算去離母小院的阿離,伸手攔了他一下,“今天跟我出去一趟,有事要做。”

阿離警惕戒備的看著她。

蕭言對上他懷疑的眸子不由窒息,費勁解釋道,“真是有事,不是要跟你打野戰。”

阿離茫然了片刻:

——野、野什麽?

蕭言看不懂手語,拉著阿離剛才比劃手勢後還沒放下的手擡腳就走。

她準備在街頭盤個店鋪,回頭給離家母子開藥鋪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