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無法被愛的鬼·其壹

走在官道上,那座疑似被惡鬼盤踞的小鎮在夕陽中漸漸顯露其形。

天色緩緩暗下,街燈逐一亮起,遠遠看去,那些燈光就像是浮在黑夜之中似的,時浮時沉,卻不會磨滅。

不過這炫目的光亮卻讓五月的視線有些恍惚,差點連路都看不清了,還好幾次撞到了義勇的身上。

“對不起對不起!今天我的小腦好像沒有在正常地發揮作用!”

“沒事。”

義勇倒是不介意,只是每一次五月走歪的時候,她的日輪刀都會磕到自己。

實不相瞞,他被磕得有點疼。

自從日輪刀重新回到自己的手上,五月無時無刻不把刀拿在手裏,就連晚上睡覺時都抱著日輪刀。

當問起為什麽總是拿著日輪刀時,五月給出的回答是——她想要培養出足夠好的手感。

“我以前看過一本關於排球題材的漫畫,裏面有段情節是男主角的排球老師讓他務必要一直抱著排球,力圖用這樣的方式鍛煉出更棒的球感。”說著,她笨拙地一笑,“雖然不知道這個道理在劍術上通不通用,但我還是想要試一試。”

義勇了然般點了點頭。

其實他依舊是沒怎麽聽懂她的話,但義勇倒是能勉勉強強領會這其中的意思,甚至覺得這番理論頗有道理。

踏入小鎮內,四下都是歡鬧的聲音。街上也滿是人。

“這裏很繁華呢,人也多。”她忽然笑了笑,小聲念叨說,“就是不知道惡鬼今日是否也會願意上街了……”

說不定這份繁華,連鬼都會心生眷戀吧。

“那只鬼應該藏得很深。”義勇說,“它悄無聲息地吃了很多人。”

這些情報是鎹鴉告訴他的。可惜更詳細的內容,鎹鴉也沒辦法給出來。

這一次的任務,看來只能摸黑前進了。

五月慢悠悠地跟在義勇身後,不時地東張西望。

“我們找個人多的地方吃飯吧!”她忽然說。

“你餓了嗎?”

義勇記得她剛剛才吃掉了一個飯團——就在走入小鎮之前。

“我才不是餓了呢。”五月賭氣似的朝他輕輕哼了一聲,“現在我們不是根本沒有頭緒嘛,所以我就想,我們可以去飯店這種人多嘴雜的地方走一走,說不定能探聽到有用的消息吧。”

“哦?”

義勇原本是想要直接去警署詢問的,但五月的主意聽起來倒也不錯,他覺得可以采納。

沿街繞了一圈,他們走入了看起來最熱鬧的一家酒樓。店內幾乎是座無虛席,穿梭在桌與桌之間,繁雜的聲音鉆入他們的耳中。

其中的很多話語是毫無意義的。

“鈴原酒肆開張了嗎?”二樓靠窗邊的男人問說。他喝得上頭了,說起話來都有些大舌頭。

這不過是一句很平常的問話罷了,原本會從義勇和五月的耳旁溜走,但緊接而來的應答卻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應該開張了吧。”坐在旁邊的另一個食客指著外頭的天色,“你看,天都這麽黑了。從今年起,鈴原酒肆白天都不開門了。”

“就是說嘛,太可惜了!就算是白天,我也念想著要喝鈴原家的酒呢!”

“嚯……你可真是個死酒鬼。”那人笑罵著,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就不怕那個地方嗎?”

酒鬼很困惑似的縮了縮脖子,不解道:“有什麽好怕的。不過是今年她們家的人都去世了罷了,人老板娘都沒覺得有什麽。都是意外嘛,又不是什麽瘟疫或是疾病,也不會傳染到我身上。我就是去喝個酒而已,有什麽好怕的?”

他的同伴無奈地一扯嘴角:“你這人,真是一根筋……”

兩人之間那關於鈴原酒肆的話題告了一段落,義勇和五月也悄悄離開了。

他們心照不宣地對那兩位食客口中的“鈴原酒肆”產生了一絲懷疑。

鈴原酒肆離得不遠,就在這條街的盡頭。店面並不大,只擺了幾張方桌與幾張長桌,但酒客倒是不少。店裏點滿了蠟燭,儼然是燈火通明的歡鬧模樣。

看似和平且安寧,只是不知這是否只是虛晃的假象呢……

他們踏入了鈴原酒肆。

站在櫃台後身著振袖和服的女性回過身,狹長碧綠的眸子微微眯起,向平他們一笑。

“歡迎。兩位想要什麽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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