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什麽?”玉玳的話每個字胤祐倒是聽得懂,可連起來是什麽意思,咱七爺愣是半晌沒轉過彎來。“你這說誰呢!”

“今兒是不是蒙古來人了?”玉玳看著他還挺無辜挺委屈的樣子就來氣,自己在家剛吃完中午飯,約好過來對賬談事兒的陳玄枳就一臉糾結的進來了。陳玄枳什麽性子玉玳一清二楚,能讓他擺出這幅模樣肯定是有什麽事。

自己一問他還不肯說,可越是這樣玉玳就越確定出事了,最後還是陳玄枳經不住自己盤問,這才告訴玉玳。說是今兒中午有人在酒樓聽著個信兒,說是七貝勒爺瞧上個從蒙古來的格格,如今就住在理藩院裏邊,說是一見鐘情要收到府裏去。

這話聽在玉玳耳中,也不是生氣也不是憤怒,就覺著這他媽誰要跟自己過不去。早幾天自己還饒有興致的在府裏嘗了一把泡妞的滋味,這興頭還沒下去呢,就有人來膈應人,什麽東西啊。

“來了啊,這也差不多是時候了,爺連……”胤祐理直氣壯的反駁,只可惜話沒說完就頓住了。今兒早上蒙古台吉才進城門,下午這屁話就能傳到玉玳耳朵裏來,想必是有人處心積慮的要對付自己啊。

“連什麽,你把話說完。”玉玳就見不得他腦子沒理清楚,還這幅理直氣壯的模樣,看著都來氣兒。

“爺連那格格長什麽樣都沒看明白,鐘情什麽啊鐘情。”說得跟話本子裏面寫的一樣,哪來那麽多情可看對眼兒的。今兒上午也就那台吉一行人到了理藩院的時候,胤祐出門迎了一下,當時都還不知道人家帶了女眷來。硬是臨了那格格從馬車上下來了,才讓胤祐麻了爪。

“你別沖我喊,你知不知道那格格叫什麽名兒。”陳玄枳既然聽說了那事兒,就不可能沒頭沒尾的只打聽到一句話便來跟玉玳說,他到府裏來之前已然是把能查到的都查到了。

“這爺怎麽知道,她愛叫什麽叫什麽,二狗三麻子都隨她的便。”胤祐回過神來也知道自己這是著了道。可到底是誰為了什麽要惡心自己,胤祐一時還想不明白。

“人家名字好聽,且難得的好。”玉玳看他氣鼓鼓的樣子,自己的氣兒就消了小半,“人家起了個名兒叫海蘭珠。”

要不說總有些不怕死的呢,海蘭珠,這名字多少年都沒人提起了,更別說還有誰家要選秀的秀女敢叫這名兒的。現如今不光來了這麽個主兒,還是奔著攀高枝來的,真是叫人大開眼界。

玉玳這話一出口,正好在喝茶的胤祐愣是驚得一口茶全給噴出來。“你說什麽?”大名鼎鼎的宸妃誰沒聽說過,但這麽些年誰也不敢提這個名字。早年間的人和事雖說都過去許多年,可不能說的還是說不得,有些記憶翻出來不過平添煩惱傷人傷己而已。

“說什麽,說你七貝勒被人往身上潑了臟水,被人明晃晃的惡心了。”玉玳最氣的就是這個,辦這事的人手段粗糙毫不避忌,甚至都不需要有後手,為的就是膈應胤祐。自古以來男女之事最是掰扯不清楚,現在這麽一鬧,簡直就是黃泥巴掉進□□裏,不是屎也是屎。

玉玳的話是話糙理不糙,胤祐深吸兩口氣穩了穩心神才再張嘴,“這事你別操心,爺自有定奪。”胤祐拉過還扭著頭不肯看自己的人,“爺就一句話,這事你信不信爺是被人下了套。”

玉玳覺得這人簡直就是個鐵憨憨,若是真有半點懷疑,自己又何必跟他說這麽多。“不信你什麽,這滿京城多少好人家的姑娘你貝勒爺不要,非要一眼瞧上個從千裏之外把自己個兒送過來的?”

這話說得倒是沒錯,但胤祐聽了總覺得哪兒不對,可到底哪兒不對,他一時之間卻又覺不出來,只好想放在一旁。“陳玄枳那兒你讓他別查了,這些消息都是專門讓他知道的。”

這事來得太快也來得太巧,為什麽今兒陳玄枳就能聽到這消息,還能一查就把人蒙古格格的閨名都查到?要知道人是今兒才進的京城,一路到理藩院都沒在哪兒停留過,憑什麽連名字都泄露出來了。

“那會是誰啊。”玉玳自然而然的摟著胤祐脖子靠坐在他身上,他還沒回來的時候玉玳已經想過了,哪家都覺得有可能,又哪家都拿不準主意。且不說胤祐沒可能繼位做皇帝,就說眼下胤祐明顯就是打定了主意想要獨善其身,哪邊都不摻和。就這樣還能有人不放過他嗎。

胤祐搖搖頭沒說話,但心裏已然是猜了個□□不離十,直郡王跟自己一向往來不多,人家也瞧不上自己。老四心思雖深,但這樣的事他辦不出來也沒必要。如今老四老五和自己私下雖沒把話往明了說,但起碼的心意還是都互相明白,他沒必要動自己。老八最近可能挺煩自己,但越是如此就越不可能是他,想來想去就剩一個人了,只有太子能毫無顧忌的辦出這等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