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怕脖子上留有痕跡被人瞧見,謝雲窈不敢再回宮宴上,只好讓人去通知外祖母,說她喝多了櫻桃酒,有些小醉,身體不適,要先行打道回府。

謝雲窈一路出宮,坐在馬車上時候,都還在回想剛才宮裏差點丟了小命的事情。

回府時候,時辰已晚。

謝雲窈徑直回到自己閨房,一頭就紮進綿軟舒適的被窩裏,因為忙了一整天,實在身心疲憊,一瞬間昏昏欲睡。

她今日才死而復生,一大早就出門,先去城門口,又進宮赴宴,中途還遇見容二哥哥,又被冊封郡主,還差點被人掐死。

還真是大起大落得太快,什麽好事壞事都聚集到今天來了。

不過,謝雲窈一想到今日見到容二哥哥的場景,瞬間將一切不愉快拋之腦後,臉上帶著心滿意足的微笑,不知不覺就睡死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是次日晌午。

一睜眼,就見秋月面含笑意,道:“奴婢給姑娘備好了醒酒茶。”

秋月還以為,謝雲窈昨日當真是在宮宴上喝醉了酒。

想到她家姑娘昨日冊封了郡主這件大喜事,秋月頓時覺得揚眉吐氣,大快人心,已經能想象到大姑娘被氣得跳腳的模樣了。

暖融融的醒酒茶下肚,謝雲窈腦子清醒了幾分,整個人瞬間神清氣爽。

原本她還擔心睡一覺起來,一切會煙消雲散,如今看著一切依舊還在,心裏才踏實下來。

她打起精神,起來梳洗更衣,穿戴整齊,還特意圍了一條小兔毛圍脖,遮住脖子上的痕跡。

秋月昨夜就注意到了謝雲窈脖子上的淤青,還幫她用藥擦拭過,就怕讓人給瞧見了。

她奇怪的詢問,“姑娘,你這痕跡從何而來?”

謝雲窈哪裏敢說是差點被人給掐死了,回想起來那個奸夫,謝雲窈還不禁打了個寒顫,頭皮有些發麻,趕緊將他從腦中抹去。

她敷衍回答,“別讓我娘知道。”

秋月知道,謝雲窈不願意回答的事情是不會說的,畢竟說謊又會變結巴,她只好點點頭,閉嘴不再多問。

隨後謝雲窈照例出門,前去母親那裏請安。

走到霜華院門口,穿過月亮門之時,正好遇見大姐朝著她迎面走來。

謝雲淑視線落到謝雲窈身上,想起來還一肚子都是火,卻不得不保持她溫婉賢淑的形象,抿唇一笑道:“三妹妹起得這麽晚,也太不合適了。”

謝雲窈青蔥玉指,繞著肩邊的一縷青絲,笑吟吟道:“我沒記錯的話,大姐姐如今見了我,應該行禮問安才對吧?”

人家現在可是郡主了呢……

謝雲淑笑容暗下去幾分,回答:“還沒到冊封大典,妹妹何必如此心急。”

畢竟大殿祭祀之後,謝雲窈才算得上正式的郡主封號。

謝雲窈笑道:“反正也是遲早的事,我就是想先感受一下,怎麽,大姐姐不承認我郡主的身份?”

謝雲淑臉色微白,緊緊抿唇,袖子下的手掐著手心,心裏都快氣炸了,當時就在想,等今後她嫁入寧王府做了寧王妃,也要讓謝雲窈給她行禮問安!

可眼下,謝雲淑也只能不情願的彎下膝蓋,矮了矮身,“雲淑見過樂平郡主。”

謝雲窈最喜歡看大姐生氣,卻又不得不忍氣吞聲的樣子,心滿意足的笑了出來。

誰知謝雲窈還沒得意片刻,一旁一個男子聲音傳來,“三妹,你年紀不大,架子倒是不小,這昨日才剛剛冊封,一轉眼就開始擺譜了?那是不是我也應該向你行禮請安?”

側目看去,就見是昌樂侯世子謝青川,身材牛高馬大的,一身錦衣玉帶,自院外走了進來。

謝青川跟謝雲淑是同胞兄妹,與謝雲窈是同父異母,也是昨日才隨軍回朝,進宮去了宮宴,今日才抽出空來打算過來給主母請安的。

沒想到,剛剛走到院外,謝青川就撞見謝雲窈在逼著謝雲淑給她請安。

再加之,昨日他還聽說,謝雲窈在宮宴上公然欺負謝雲淑,將謝雲淑推倒在地,若不是鳳陽大長公主出面維護,本來太後都打算把謝雲窈給攆出宮去的。

謝青川才回京兩日,便已經見識到謝雲窈縷縷欺負到謝雲淑頭上,更不知,他離開這大半年時間,妹妹都被這對母女給扁踩成什麽樣子了?

他看了看身邊一臉委屈的謝雲淑,不禁有些心疼。

面對大哥的質問,謝雲窈無可奈何,苦笑一聲,“大哥,你這說的是什麽話,我大順好歹是禮儀之邦,難道給當朝郡主行禮,不是理所應當的麽?要不然聖上特意聖旨冊封作甚?

“雖然我們是一家人,但是,是否請安是你的教養禮數,是否免禮,又是否回禮,自有雲窈來決定,大哥也是讀過聖賢書的人,不會連這點都不明事理吧?”

謝青川自以為抓住謝雲窈的錯處,誰知被她一句話就問得答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