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第2/3頁）

顧家本身就有一口井，家安在這裏，似乎就是因為這裏有口井，井就在廚房外面，算是山泉水了，從石壁縫隙裏流出來的水，挖了一個井，上面還蓋了個棚子給它遮風擋雨，井高大概一米五的樣子，留有一個孔，孔流出來的水，就會流進一個小水池裏。

顧家就是在這個小水池裏洗衣服。

這裏的人用水，都只用山泉水，很少在地下打井。村裏最有名的那口老井，水就是從石頭縫裏流出來的，水源不斷，哪怕是最幹旱的時候，也在持續流水，聽說那個時候，井水都被人舀幹凈了，還能看到一股水從井底旁邊的石頭裏流出來，第二天一去看，又流出很多水了。

那口老井，養活了整個村子裏的人，村裏人對它很有感情。

這些信息，是林蓉蓉腦子裏的，屬於青崗村很多人都知道的事，因為那時候幹旱，也有青崗村的人到這口老井來挑水。

衣服不臟，她也就沒用肥皂，也就是陳明英他們口中的洋堿，這時候很多東西都喜歡加個洋字，火柴叫洋火，肥皂叫洋堿，煤油叫洋油，土豆都叫洋芋，而形容一個人時髦都叫洋氣。

她把衣服洗了，就掛在房間外面的遮陽口頂上，她見別人都是這麽做的。

衣服洗了後，時間也不早了，她就開始去做飯了，反正也沒啥技術含量，把米和一些亂七八糟的菜啥的丟進去，頂多丟進鍋裏的時間不一樣。

早點做飯還有一個原因是顧家梁中午是回來吃飯。

三溪中小學有食堂，但得帶糧食去換票，菜還得另外收錢，除非家比較遠的孩子，中午無法回家吃飯，其余孩子都是中午回家吃。

林蓉蓉坐在灶前，剛用火柴點燃火，徐曉蘭就回來了。

徐曉蘭走到廚房一看，發現林蓉蓉在燒火做飯，當即嚷嚷開了：“說了我回來弄的吧，你起來，我來做飯。”

“沒事。我做也一樣。”她在林家的時候，也做過幾次飯，雖然最後被嫂子取消做飯的資格了。

“你怎麽能弄飯呢！”徐曉蘭一臉不認同的樣子。

“我怎麽就不能……”

林蓉蓉直接被徐曉蘭給拉扯起來了，她一點反抗的力氣都沒有，這個事實讓林蓉蓉先是愣住了，隨後覺得，哪怕徐曉蘭把自己給拎起來，也不是什麽難事。

“你出去出去。這裏的事我來。”徐曉蘭坐下就開始燒火，姿勢比林蓉蓉熟練多了。

林蓉蓉站在旁邊覺得莫名：“那我應該做啥？”

“你啥都不用做。”

林蓉蓉更莫名了：“啥都不做，這樣不大好吧？”

“沒有什麽不好，就應該這樣。”徐曉蘭念念自語，“對，就該這樣。”

徐曉蘭說就該這樣時，雙手拿著一把小竹竿，利用膝蓋那裏，啪的一聲直接折斷。

林蓉蓉：……

感覺自己受到了驚嚇。

徐曉蘭把飯做好時，大家也就回來了，顧家梁最先去吃飯，畢竟他還得趕回學校去，遲到了不好。

林蓉蓉是不好意思自己吃獨食，於是把兩個雞蛋分給了四個孩子，一人半個，樂得四個孩子眼光大盛，看林蓉蓉那眼神，看得她都不好意思。

徐曉蘭不高興：“兩個雞蛋都搶，平時少了你們吃的啊？”

顧家梁點頭：“少了。”

另外三個孩子也點頭，有樣學樣的說少了，氣得徐曉蘭更加瞪眼。

林蓉蓉不當家不懂得節儉：“孩子還小，要長身體，應該吃好點。”

顧家梁非常認同：“就是，我該吃好點。”

徐曉蘭指著自己大兒子：“你給我閉嘴，吃完趕緊滾。”

顧成北今天是挖土，拿著鋤頭不停挖土，完全不能停歇，累得他看著林蓉蓉都覺得委屈：“我好累好累……”

顧成北把自己的雙手伸到林蓉蓉面前，讓她看，自己的手今天可造孽了。

林蓉蓉拿著顧成北的手認真看了又看：“沒受傷，也沒腫，更沒起泡。”

顧成北眼睛一瞪：“你沒發現紅了？”

林蓉蓉用手直接打了他一下：“現在紅了。”

顧成北：……

一家人坐一起吃飯，徐曉蘭再次給林蓉蓉端了一碗幹稀飯，純粹的米飯，沒一點紅薯和菜。

林蓉蓉眨眨眼睛，再次覺得不好意思：“大嫂，以後不用這樣。”

徐曉蘭誇張的喊道：“蓉蓉，你看你瘦得，這麽瘦，應該補補。”

大概是早上的時候已經上演過這一幕了，大家雖然覺得不對，但沒有早上那麽反應大。

顧成北瞅著徐曉蘭：“大嫂，我也很瘦。”

徐曉蘭翻翻白眼：“你吃了也不會幹活，吃那麽好幹什麽，餓不死就行了。”

顧成北瞪著徐曉蘭，指著林蓉蓉：“她才是吃了也不幹活。”

雖然是事實，但這樣真的好嗎？林蓉蓉用手狠狠掐了顧成北一把，怎麽說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