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倘不是看她一臉傻樣,裴青臨非得以為自己又被調戲了。

讓他有些頭疼的是,自打兩人肌膚相親之後,他每次瞧見她,總忍不住想著她在床上衣衫不整,嚶嚶嗚嗚喚他名字的樣子。偏偏這小傻子還總是不知死活地來撩撥他,他真擔心哪一天自制力不夠,不顧她意願把她連皮帶骨一口吞下去。

沈語遲回想了一下:“沒有,就給你一個人唱過。”她又催他:“你覺著,好聽不?”

裴青臨嘆一聲:“我想也是。”這要是拿去給別人唱,早就被人給打死了。他瞥了她一眼:“你當真不知道這詞是什麽意思?”

“我這麽博學,怎麽可能不知道?”其實她就學了個音調,便急吼吼地跑來顯擺了。她撓了撓下巴,不懂裝懂地點評:“大概,是講什麽癡男怨女的故事吧。”

裴青臨似笑非笑看了她一眼,提筆蘸飽了墨汁,把她方才唱的幾句詞寫了出來。他慢條斯理地落下一個月字,笑悠悠地問:“大娘子博學,能否給我解釋一下‘半似含羞半推脫,不比尋常浪風月,回頭低喚快些兒,叮嚀休與他人說...’這句是什麽意思?”

沈語遲看到這不大雅觀的唱詞,磕巴了幾下才道:“這,這...”

裴青臨笑的意味深長:“大娘子說呀。”他點了點下頷,佯做思考:“這曲詞寫的盡是榻上風月,難道...你在暗示我要對你做些榻上之事?”

沈語遲憋紅了臉,深覺自己自尋死路:“粗俗,淺顯!這詞忒不雅了!”

裴青臨故作訝然:“淺顯,大娘子還想怎麽深入?”

深入什麽的...沈語遲的臉又紅了,她推了他一下,啐:“你說話能不能正經點,就這還好意思自稱為師,你師德呢!”

裴青臨手指撥弄她的唇瓣,手指在她飽滿粉潤的唇瓣上按出一個凹陷:“我是為了教導你,以後說話注意著些,你要是跟旁人說這些葷話,旁人這麽好說話了。”

她唇瓣生的極美,粉嫩水潤,圓嘟嘟的花朵一般,引得他總是忍不住想褻玩□□。他眸色微深,唇畔還是含著悠悠笑意:“而且...只說葷話過嘴癮豈不無趣?大娘子若是有心,我倒可以舍身教導一番。”

沈語遲實在沒看出來裴青臨是這麽沒節操的貨,她遭不住,一臉驚恐地跑了。

裴青臨在她身後低笑了幾聲。

沈語遲一溜煙往沈府跑,半路上就碰到了永寧,永寧見到她就叫了聲:“語遲。”她才打完招呼,又催債似的逼問:“你把曲目研究的怎麽樣了?”

沈語遲頭疼:“哪有這麽快,最近服裝道具都沒定下來呢,我還在研究服裝紋樣,看參考哪個朝代的好。”她現在幹的事,類似於上輩子劇組的顧問~

永寧神秘兮兮地掏出一本厚厚的冊子:“這個給你。”

沈語遲隨手翻了翻:“這啥啊?”

永寧是標準的紋樣愛好者,得意洋洋地道:“這是我在父王書房裏偶然發現的一本記載本朝各色圖樣的圖冊,裏面記載詳細,你盡可以拿去參考了。”

她又指了指圖冊的目錄:“每種紋樣都有特定的寓意,相同紋樣,不同畫法的都會歸為一類,比如不同時期的鳳凰紋就歸在一類,還有我提過的饕鬄紋...”她翻開其中一頁:“饕鬄紋也單另歸在一類。”

沈語遲心裏動了下,她眨了眨大眼,表面還是不動聲色的:“成啊,正好要用呢。”

永寧這回來就是給她送這圖冊的,兩人閑聊了幾句,她就主動告辭了。

沈語遲回去翻到專門講饕鬄紋的那頁,把上面畫的紋路一一比對了,這些饕鬄形態各異,有王侯專用的,有公卿世家專用,甚至有些講究的世家,還會專門做出跟別家不一樣的饕鬄紋來,以彰顯聲威,上面記載的饕鬄紋林林總總也有幾十種——但就是沒有一個和裴青臨身上的紋身完全一樣的。

她不死心地翻了幾遍,確定真的沒有,她才悻悻丟開了手。

本來她對裴青臨的態度一向是聽之任之,她既沒裴青臨的能耐手段,所以也不打算蹚渾水,作死胡亂探聽他的身份。

但不知怎麽的,她近來總是抑制不住的想要了解他,想知道他的喜好,了解他的過去,明白他的所思所想,這樣的念頭日益壯大,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怎麽了,這不是找死嗎!哎呦,她別是病了吧,她要是有病,肯定得了一種叫不作不死的病!

沈語遲一臉郁卒。

......

有裴青臨在背地裏操控,太子近來忙碌得緊,連後宅都去的少了,他從未真正和前太子交手過,當初顧星帷失手,他未嘗沒在心裏鄙夷過顧星帷無能,而真正自己上手了,他才知道那人有多不好對付。

他才處理完手頭的卷宗,見著少傅便問:“曹國公可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