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第2/3頁)

“……會的。”張揚哭著說,“會的。”

柯禹低頭親吻張揚:“不哭,不哭,飛揚,我等你來找我。”

飛揚,我等你來找我。

是愛語,是承諾,是詛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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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禹走了。

他來時如一陣風,吹皺了張揚的心湖,他走時如一陣風,了然無痕。

張揚的生活又恢復了往昔。朝九晚五,閑暇追星,但她知道什麽都不一樣了。

有人說,y-i/n道直通女人的心,第一個進入她y-i/n道的人,也第一個進駐了她的心。

她每天都想念柯禹,反復看著他們的照片和視頻,回憶那些甜蜜蜜的時光,那麽短暫卻那麽美好,看著看著就會心痛難當,就會流淚不止。

失戀是否都大同小異,還是她的格外痛苦?

可是,別人失戀尚且有挽回的機會,尚且有破鏡重圓的可能,她呢?

最諷刺的是,他們之間一無爭吵,二無隔閡,三無背叛,他們是兩情相悅的,阻礙他們的是錢。

“錢”這個字眼,紮痛了她的心。

在柯禹走了一個星期後,張揚迷迷糊糊地翻出了一個存折。

她的父母都是普通國企職工,一輩子的積蓄也不過這五十萬塊錢,和現在住的這一套老公房。

她工作這些年,物質欲望不高,又沒有房租壓力,其實本應該存下不少錢,但自從迷上盛世,每個月不說月光,也沒留下多少,所以自己的積蓄只有三四萬。

找人借點錢,湊到六十萬還是不難的。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張揚就被嚇到了。

難道她真的想去“租”柯禹嗎?她真的想把父母的遺產、自己的積蓄全部花掉,只為了和柯禹再談一個月的戀愛嗎?

太瘋狂了。

如果柯禹能夠獲得自由,永遠和自己在一起,她會毫不猶豫地出這個錢,可是六十萬,掏空她也不過只能換來一個月而已,一個月而已啊!

一個月之後,她剩下什麽?帶著對柯禹更不舍的感情和更深的痛苦,人財兩空。

她不可能幹那種蠢事。

她清醒過來,想把存折放回抽屜裏,可余光卻瞄到了另外一樣東西,正規規矩矩地躺在存折旁邊,躺在這個存放她家所有重要物品的上鎖的抽屜裏。

房本,她家最值錢的東西。

雖然是老公房,小破舊,但卻是這個一線城市地段最好的學區房之一,按照現在的市價,賣個五、六百萬不成問題。

她不是沒想過賣掉這套房子換新房,改善居住環境,但一來這裏地段好,上班方便,二來她住習慣了,所有與家人的回憶都凝聚在這個小窩裏,三來出於投資考慮,這裏還在升值,她既然沒成家,也就不急著換。

五百萬,米娜說過,柯禹的價格是五百萬。五百萬,她就可以買下柯禹,不是租,不是一個月,而是永遠擁有。

她可以和柯禹結婚,組建一個家庭,那是一輩子的愛情與陪伴,不是用金錢能衡量的。

張揚為自己的想法駭然大驚,她像是被燙了手一樣將存折扔回抽屜,並快速上了鎖。

她一輩子都是一個循規蹈矩的人,狂熱地追星大概是她做過的唯一出格的事。她怎麽會想要為一個認識了僅僅十天的人,付出所有?

張揚不僅害怕,還愧疚。無論是房子,還是存款,都是父母留給她的寶貴遺物,也是她這輩子安身立命的根本,她現在就像那些她曾經嘲笑的被愛情降了智的傻b,生出這些不切實際的念頭。

然而,這妄念就像惡魔的種子,悄悄落進欲望的土壤,孕育、蟄伏、蠢動,等待破土。

契機很快就來了。

再過兩個月,盛世將迎來自己27歲的生日。每一年盛世的生日,都是粉絲的一場狂歡,由於嶽晨光這個對家的生日與盛世的生日在同一個月,倆家粉絲勢必要攀比排場——他們什麽都比,作品數據,票房,雜志銷量,代言銷量,活動站位,生日自然不能甘於人後。

但盛世的粉絲有一個劣勢,那就是嶽晨光的生日在後,這就跟競標一樣,她們被迫早一步泄漏標底,對家可以調價,所以她們必須造出一個誇張到嶽晨光的粉絲根本比不上的勢,才能贏。

做頂流的粉絲,滋味很好,偶像高高在上,粉絲便也好像被捎雞帶犬地飛升了,從此與有榮焉,橫行粉圈也高人一籌,撕b掐架都有底氣。

這頂流的地位不僅僅屬於盛世一人,也屬於千千萬萬個她們,是她們用人墻蟻附之術,鑄成盛世登峰的階梯,盛世不能下來,她們不會讓盛世下來。

為了這場舉世矚目的生日,各個大小粉絲站開始了j-i資,是做銷量、做宣傳、還是做公益,總得有所貢獻,不然憑什麽說愛呢,愛就是付出。

張揚今年打算還是做公益,這是她第二次組織j-i資,已經頗有經驗,她和耳關、靜依依等人早早忙活了起來,由於她是本地粉頭,又是會計,去年和今年都是她管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