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二四:(第2/4頁)

兒子告訴她,馮氏是難得的極品,抱著柔若無骨不說,她竟然還是冬暖夏涼的。三伏天裏因為有她,天天都能睡得踏實,現在入冬了,抱著她就跟抱著個火爐似的。兒子堅定的表示要恢復雨露均沾可以,等開春暖和了再說,眼下誰要鬧他就削誰。

太後聽他這麽說,起先還不是很信,她有一次特地挑了人剛進殿身上還帶著寒氣的時候去簽馮念的手。

是真暖和。

至此,太後完全信了兒子說的,還在心裏生出疑惑,覺得兒子夏天來秋天走冬天再來開春又走……是不是忒現實了?

哪有昨個兒抱著人說心肝兒我真離不開你,回頭天一暖和,行了朕可以了,熹嬪你自個兒待著吧,等入了伏咱們再續前緣。

這孩子,他到底像誰?

像誰先不說,太後在明知道皇帝拿熹嬪當火爐使的前提下,聽到熹嬪這樣一番肺腑之言,心裏酸溜溜的。

要是自家閨女給人這麽渣了,太後一準兒勸她人間不值得。

可不當人的才是親兒子,那就不能說實話……太後摟著她肩膀,和藹慈祥的說:“你呀,總是想太多!你們都是皇帝的女人,他高興碰哪個就碰哪個,還能給人管著?”

馮念靠著太後,小聲說:“後宮裏許多娘娘都有看法,她們都是有靠山的,要是哪天內外應和著鬧起來,皇上該多為難?”

“誰敢!哀家從沒聽過哪個大臣插手宮中事,皇上給他們加官進爵可不是為了讓他們管自己今兒個睡誰來的!”

後宮之事,哪怕荒唐到極點也是宗室出面諫言,斷沒有大臣插手幹預的。

“不說這個,哀家問你,近來你娘家人可進宮來鬧你了?”

馮念搖頭。

“哀家還想著他們會不會纏著讓你來求恩典,竟然沒有?你那個妹妹同裴澤之間感情很深啊。”

馮念覺得人沒來僅僅是因為知道進宮來也不過是自取其辱。馮曦以前興許是有些喜歡他的,可是自從裴澤被貶為庶民,他們之間就沒有什麽可以談感情的空間了。

事實也是如此。

這段時間他們兩親家鬧了好幾回,徐氏無論如何都不想看女兒嫁個庶民,她希望裴澤識趣。裴澤整天失魂落魄的,他沒表態,可他母親楊氏說了,只要馮曦有口氣在就必須進裴家門,不然要去告他們。

馮曦知道以後跟徐氏哭,威脅要自盡,徐氏只得將她穩住,自個兒找老爺商量。

早說過,馮慶余心裏最重要的是他自己的前程,其次是子嗣,往後才是夫人跟女兒。

啥事沒有的時候他樂意寵著馮曦,現在出了這個問題,沒辦法解決,那怎麽著?還能等著裴澤去告?他臉面跟前程還要不要?思來想去只能賠個女兒。

徐氏去找馮慶余商量,馮慶余說:“這事已經沒有緩和的余地,不要再費心思,讓裴家擇個黃道吉日咱們發嫁。”

徐氏好像被掐著脖子的雞,嗓子都叫破了:“老爺!您胡說什麽啊老爺!那是曦兒,咱們的寶貝女兒,咱們從小疼到大的!”

“你說這些都沒用,當初你們看上他,極力想要促成,還去求了太後賜婚,現在她說不嫁就不嫁,你們把宮裏的賜婚旨意當什麽了?還是你以為我堂堂吏部尚書,這種麻煩隨便都能擺平?就我,擱外頭是個人物,在太後眼裏算什麽東西?今兒個我藐視皇家,宮裏把我收拾了還愁找不到人來繼任這位置?”

馮慶余難得說這麽大一段,他道:“我告訴你,現在擺在面前的就兩條路,要麽你備上嫁妝高高興興將人送出門去,要麽你就悔婚,背上個藐視皇家的罪名,拖著全家一起完蛋。”

徐氏心裏那根弦兒繃斷了,她腿一軟,退了一步整個失魂落魄的坐到旁邊椅子上。

起先人恍恍惚惚,不多會兒就哭起來。

“曦兒是咱們第一個孩子,她那麽好,為什麽偏要遭遇這種事?”

“你別說了……”

“老爺您怎麽能這樣冷酷無情呢?您就不心痛嗎?”

“讓你別說了,說這些有什麽用?該勸就勸著,嫁妝趕緊準備上。”

徐氏說她很早以前就在給女兒攢嫁妝。

馮慶余一聽,說之前準備那些不成:“陪嫁帶多少也有規矩,本來是進王府做世子妃,備那麽多合情合理,現在裴澤不是世子,他全家都被貶為庶民,還帶那麽多哪說得過去?”

“還要嫁過去已經夠委屈咱們女兒,又不讓帶多少嫁妝,曦兒她往後可怎麽過?”

“庶民家中本就需不著那些,你給把四季衣物首飾頭面家具器物備上,再給三五千兩銀子就綽綽有余,之前準備那些留著以後給兒用。”

這一句句話跟尖刀似的紮在徐氏心裏,她感覺心在淌血,不敢相信老爺心腸如此之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