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一個世界

姚家大兒子最近有點不一樣了。

村莊裏的人這樣議論著。

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麽事情,等大家都注意到的時候,那個瘦瘦小小,灰頭土臉,經常在泥巴裏滾得臟兮兮的小孩好像長大了一些,每天都把自己收拾得幹凈整潔,臉上也有了些肉,腰背總是挺得筆直。

也不成天和之前的玩伴一起跑上跑下瘋玩了,會在家裏幫姚母做些事情,也會一個人上山,每次下山的時候,也能看見裝得半滿或者全滿的背簍,整個人看上去似乎沉穩了許多。

雖然村裏人不知道用這樣的詞語形容一個小孩子對不對,但是姚大牛瞬間與村裏其他孩子不一樣了也是事實。

哦對了,姚家大娃還改名字了,說是不要叫大牛,要叫他姚良,雖然叫起來別別扭扭的,但一對著那雙眼睛,村裏的大人小孩都情不自禁地就改口開始叫新的名字了。不像姚家的姑娘和二小子,他們也有了新名字姚珍和姚尚,大家見到以後還是習慣性地叫小花和狗剩,不管小孩子氣鼓鼓地糾正幾次,也很難改過來。

而且最近姚家的日子似乎也好過了一些,有時候他們做飯,鄰居還能聞見一些肉味。有按捺不住好奇的去詢問,就看見姚母姚父一點沒有避著人的意思,滿臉都寫著驕傲,說是姚良打回來的獵物。

還將東西指給他們看,好家夥!姚父拿木條做的幾個籠子裏面,還養著幾只野雞和野兔。

這下子整個村子都沸騰了,連村長都被驚動了。

村子裏也不是沒有獵戶,也不是沒有大人試圖去後山打獵,但是找獵物就很麻煩,有時候一天都不一定能看見一只,而且野兔動作敏捷,不是幾個人圍追堵截,單憑兩條腿,可能前一秒看見,後一秒就跟丟了。運氣好的話,倒是也有出去可以撿到一些撞暈的,被野獸咬傷後的獵物的,但像這樣看起來一點傷都沒有的,根本不可能。

姚良一個八歲的小孩子,到底是怎麽做到的?他什麽時候有了這樣的本事?

姚良對著村民們還是一樣的說辭,村裏的小孩子一回憶,好像確實有個大哥哥來帶著他們一起玩過,當時他們還眼巴巴看著別人的彈弓,都想去摸一摸,至於更多的,那天姚良打得準不準,誰也不記得,不過看現在這樣子,應該打得很準吧。

見村民們還有些懷疑,姚良直接擡手給他們示範了一下,隨手撿起一塊石頭,指哪兒打哪兒,看得人徹底服氣了。若不是那張臉和性格沒有天翻地覆的變化,他們都懷疑姚良是不是被大仙附身了,或許這就是天賦吧。

姚家村的人,對這件事也有些嫉妒。當著姚家的面只是誇一誇孩子出息,回家就拎著自家孩子的耳朵恨鐵不成鋼,都是一樣跟著學,憑什麽別人就能百發百中還能打獵給自己加餐,他們家的就什麽也沒學會。

小孩子也不服氣,梗著脖子跟大人據理力爭,他們承認自己是沒有姚良厲害,但大人們都做不到的事情,憑什麽要讓他們做到啊,姚良那樣的,整個村子也找不出第二個了。放到古代去,那就是做將軍的料,放到戰爭時期,那就是神槍手,他們怎麽可能比得過。

那天晚上,村子裏可謂是雞飛狗跳,吵鬧到深夜才逐漸平息。

第二天一大早,姚父還沒有去田裏的時候,村長就找上了他們家。

秦大柱敲門前,還有些不好意思,因為心裏存著事兒,一晚上翻來覆去沒有睡著,早上又害怕姚父下田姚良上山,腦子一熱,剛起床就趕到了姚家,到門口了才想起來,這樣不太好,沒有瞅準飯點上門做客的。

不過他想著自己構思的事情,還是敲響了姚家的大門。

姚良來開的門,他往裏面一看,姚家的人都已經起來了,就連五歲的姚珍和三歲的姚尚都在墻角站著,雙手在胸前環抱,兩腿分開與肩同寬,保持著半蹲的姿勢,好像在紮馬步。

他不由得有些樂了:“你們家這是在幹什麽?”

姚良往那邊看了一眼,原本有些懈怠的兩人立刻一動不動,他臉上帶著淺淡的笑意,解釋道:“他們說想和我學怎麽打獵,我就教一教他們。”

“哦哦。”秦大柱雖然奇怪紮馬步和打獵有什麽關系,不過想象姚良可能也是這樣學的,就沒有多問什麽。他見到姚父姚母後,留下姚良,把自己的來意說了一次。

原來是他昨天看見姚良打獵的本事後,就想著能不能讓他教一教村裏人,或者讓他破例加入村中的打獵隊。他這樣說起來的時候,也覺得窘迫,但是沒辦法,今年雖然村子裏收成不錯,但是誰也不會嫌肉多啊,村裏不止姚家一戶人家多年沒有嘗到肉味,其他人的日子也不算好過。

所以,盡管外人聽起來荒謬,秦大柱還是找到了姚家,提出了這個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