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櫛風沐雨

問:在橫濱街頭飆車是一種怎樣的體驗?

答:謝邀,感覺還可以,至少不會突然蹦出來一個職業英雄阻止你。

在光線不好的雨中飆車,這絕不是理智的做法,但銀子暫時也顧不了那麽多了。

她的心臟砰砰直跳,那是一種很隱秘的興奮感,似乎血脈之中早就潛藏著向往戰鬥的因子,只不過平時都在生活的瑣碎裏悄悄沉睡。

銀子完全沒有掩飾自己的目標,車子在她手裏咆哮著沖向西餐廳,就像野獸沖向誓要守護的巢穴。

大概是這樣做太過明顯了,所以正要企圖綁架孩子們的Mimic一方完全沒有猶豫,直接就跳出來進行攔截。當然,攔截工具也是汽車。

兩輛車撞擊在一起,轟鳴中扭曲變形著爆出火光,銀子則早已從車裏跳了出去。

正如森鷗外所說,Mimic是由一群戰場上的幽靈所組成的組織,他們對於莫名其妙出現的銀發女人沒有任何疑問,既不好奇銀子的來歷,也不好奇銀子的目的。

他們只是奉命來綁架孩子們,遇到障礙就予以排除,簡單而直接。

戰爭便是如此,容不下什麽長篇大論,士兵要做的全部就是聽命行事。

銀子握緊手裏的洞爺湖,與四面八方湧來的Mimic士兵們交戰。

這可以形容為與死神跳貼面舞,但實際上現實的戰鬥遠沒有舞蹈來得優美,每一顆子彈、每一下劈砍、每一滴鮮血,代表的都是對生命的殘忍與決絕。

而銀子在這樣的舞會裏愈戰愈強。

她好像天生就是個戰鬥天才,明明是被敵人包圍的那個人,卻仿佛一個人包圍了所有敵人。

風雨拱衛著她,如同侍衛圍繞著國王。

血珠混合著雨水落在她的發絲上,又被迅速甩落,那頭短短的銀發似乎永遠也不會染上任何顏色。

Mimic的人大部分都躲在山林裏,前來執行綁架任務的並不多,但個個是精銳,在被意想不到的敵人打潰之前,他們決定變更計劃,就在西餐廳強殺孩子們。

西餐廳的店主早就聽到了外面的熱鬧,這會兒已經鎖死店門,一手拿鍋一手拿鏟,緊張的等待著。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麽,更不知道手中的鍋鏟能發揮出幾分作用。

實際上這又不是什麽吃雞遊戲,在子彈面前鍋鏟是多麽可笑的武器啊,店主自己也很明白,但一時間也找不到更有利的武器了。

孩子們被他鎖在了樓上,此刻正哭鬧著拍門想要出來。

這當然是不行的,雖然店主不清楚門外近在咫尺的戰鬥是沖著什麽而來,但再怎麽無知的人也知道這時候要把孩子們保護好。

他吸著肚子,低聲咒罵著自己這些年攢下來的肥肉,一邊冒汗一邊守在樓梯口。作為一個生意不太好的西餐廳店主,能做的也就到此為止了。

鎖死的店門很快就被強行撞破,大雨同殺意一起沖撞進來,店主握緊鍋鏟準備放手一搏,結果下一秒沖進來的Mimic士兵就一頭栽倒在地。

銀子揮動著洞爺湖對店主招手:“喂,店長,這種鬼天氣也在堅持練習廚藝嗎?果然是被食客投訴太多了吧?”

店主哼笑起來:“你這死丫頭嘴裏沒一句好話。”

他一把丟開鍋鏟,以連他自己都吃驚的敏捷撲到倒地的Mimic士兵身邊,奪下對方的槍械跟銀子站在了一起。

“這幫人沖什麽來的?”店主一邊開槍一邊問。

“沖孩子們來的,準確來說是沖小織來的,他惹上不得了的追求者啦。”銀子回答。

店主低聲咒罵了幾句,交戰中他不慎被打傷了一條腿,踉蹌了一下還是站穩了。

“喂,店長你身體還吃得消嗎?年紀大了就別沖在前面了,也給年輕人一點表現的機會吧?”

“年輕人想上位還早得很呢!”店主一邊罵一邊放倒了一個敵人,絕不承認自己痛的想要扇自己耳光。

便在這時,織田作之助趕來了,他從外部突入,打昏了所有搶占到有利地形的Mimic士兵,很快聯合銀子跟店主一起取得了勝利。

之後織田作之助打電話叫人來處理現場,確認了一遍周圍再沒有敵人存在,從雜物間裏拖出醫藥箱幫店主進行了包紮,又跟銀子道了謝,拿到了打開二樓房間的鑰匙。

這麽長時間過去了,被鎖起來的孩子們已經拍門拍的失去了力氣,從外面能聽到的只有孩子們連成一片的啜泣聲。

織田作之助想要爬上樓去開門,卻踉蹌了一下差點跌倒。

銀子扶住了他。

直到這時,織田作之助才開始流冷汗,緊接著彎下腰開始幹嘔。

延遲的恐懼感像荊棘纏住了他的心臟,他渾身發冷,同時又惡心反胃,心臟狂跳不止,頭腦卻在這一刻冷靜到幾乎失去了解讀情緒的能力。

銀子握住了織田作之助的手:“你還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