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愛腦補的反派最棒了!

天價酒喝起來感覺就是不一樣。

並不是說冬佩利就比銀子平常喝的清酒香醇多少,而是說冬佩利的每一滴酒液裏都滾動著簡直能化為實體的金錢芬芳。

銀子覺得自己已經醉了。在這一刻失去一張彩票的焦灼感都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酒吧昏暗的光線營造出的是最為適合密聊的氣氛。

而那個一團黑霧擔任的調酒師又實在有些沒存在感。

銀子摸了摸鬥篷的邊緣,回想起自己每次跟假發一起喝酒時,對方不厭其煩的講述的那些話語。

那種想要變革的心情,那種帶著煽動力的語氣,還有那種喝個酒而已都要認真談國際大事的態度。

還真是有些像啊,雖然假發跟死柄木吊講的內容不太一樣,但是這種被迫充當聽眾的感覺卻非常相似。

一種親切感在銀子心裏油然而生。

黑霧以為眼前的鬥篷女人會厭惡死柄木吊所說的東西,因為死柄木吊話語中傳遞出來的思想是那樣反動,跟這個社會的主流價值觀完全對立。

但銀子其實一點都不介意聽到這樣的觀念,因為她的好友假發就一直很反動,甚至反動到組建了一個有政治目的的無個性聯盟的程度。

所以在喝酒時聽身旁人講社會的壞話,銀子早就習以為常了。

仔細想想,假發常說的都是些什麽來著?雖然感覺挺沒勁,但畢竟是好友翻來覆去講個沒完的東西,總還是能記得一些。

銀子費力的回憶著:“這個社會的制度是扭曲的,是不健康的,法律強行束縛了人們對個性的使用,給予無個性者虛假的平等。

“但人類的本性並不會這麽輕易被扭曲。不像虛偽的大人還懂得做做樣子,天真的孩子們從小就信奉人生來不平等這個信條。

“只不過因為人們渴望和平的心願、因為曾經的黑暗年代、因為歐爾麥特、因為職業英雄,這一切元素共同造就了如今超高的社會道德水平,才讓所有問題都掩蓋在陰暗的角落裏。

“但那些問題依然存在,就像是環伺的狼群,只等著篝火熄滅的時刻到來。”

銀子每說一段都要奮力在腦海中翻找記憶,所以她說得很慢,一字一頓。

但表現在聽眾面前,就是她心情沉重,對自己所說的話有非常深刻的理解,內心存放著痛苦不堪的回憶,才會說得如此緩慢。

黑霧聽完肅然起敬,簡直想要拍手叫好。

優秀,實在是優秀,瞧瞧這話說的,任誰都能聽出來其中滿滿的社會責任感,滿滿的正確性。

這不就是現在敵聯合最想要的“大義”嗎?

死柄木吊也聽得眼前發亮,他略有些神經質的說道:“說得很對啊,我很贊同啊,這個社會急需變革,急需足夠清醒的人站出來改變一切。我明白你的痛苦,女士,因為我有著和你一樣的痛苦。”

黑霧以為接下來死柄木吊就會開口邀請鬥篷女人加入敵聯合了。

但是沒有。一直到鬥篷女人把酒喝完,醉醺醺的拖著步子走出酒吧,死柄木吊都沒有說一句關於邀請的話。

死柄木吊只是對鬥篷女人的背影做出承諾:“這家酒吧裏的酒水永遠對你免費供應。”

口吻溫和到一點都不像他。

其中蘊含的慷慨也一點不同於他一貫的作風。

黑霧不禁問道:“死柄木吊,為什麽不勸說她加入敵聯合呢?”

“這難道還需要我講解嗎?”死柄木吊煩躁的伸手在脖子上抓了一把,“她根本就是把可疑寫在臉上——哦,我忘記了,她甚至都沒露臉。”

他皺著眉,神情有些難耐的解釋道:“我們想找斯坦因,結果斯坦因敗了。假如他直接被送進監獄,而不是先去醫院,我們甚至沒機會知道究竟是誰打敗的他。

“然後我們想找坂田銀子,結果梶井基次郎也被她打敗了。要不是我們趕過去及時帶走了梶井基次郎,他也會被送進監獄。

“接著今夜,這個鬥篷女人就出現了,她主動問我哪裏有酒吧,然後沒有任何疑問的跟著我來這裏,還同我們說了這些——恰恰就是現在敵聯合所需要的。

“你不覺得這一切都太巧了嗎?”

黑霧想說“不覺得”,他是真沒感覺出有什麽不對。

相反,他還覺得死柄木吊肯定對那女人有意思呢。

不過死柄木吊這麽一分析,聽起來好像也的確是這麽個道理。

“是太巧了。”黑霧贊同道。

明明黑霧表達了認可,但死柄木吊看上去一點也不滿意,反而又開始撓脖子了,頸部的皮膚上漸漸浮現出新的血痕。

他就好像一點都不知道疼。又或者說他正是需要感覺到疼痛才會這樣用力的抓撓。

黑霧忍不住勸他:“冷靜一點,死柄木吊。”

“我很冷靜。那個女人背後肯定有一個勢力,那個勢力想通過這女人給我傳話……也許他們是想告訴我,他們正掌握著我所需要的‘大義’?希望我能低頭祈求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