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第2/3頁)

既然是份內的事,就談不上什麽報答不報答。

紀恬看著他的身影,心中思忖。

她知道這位二號男主特殊在哪裏,他聲帶壞了,四處都有他養父的仇人,他拉扯一個白眼狼妹妹、還有個病歪歪的養母,委實不容易。

未來只手遮天的財閥巨擘,這年還不叫“言景”,在他回去言家之前,他只是個混跡於暗巷討生活的男人,他叫“陳景”。

紀恬追上去:“等等,忘了告訴你,我叫紀恬,你叫什麽名字呢?上次我看你身手特別好,我才來鳳鳴市,說不定未來還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當然,我是指聘請你幫忙。”

聽見“聘請”兩個字,陳景頓住腳步,講自己名片遞給她。

紀恬彎起唇,她微笑道:“我記住啦,陳景。”

面前的女孩溫柔俏麗,陳景倒不至於對她有什麽惡感,再者有活接,對陳景來說才是最重要的,他現在做三份工作,也只是想多攢點錢,撐到養母有合適骨髓那一天。

紀恬得到他的聯系方式,繼續道:“我這個周末下午,要去采購舞台劇需要的衣服,保鏢生病了不能來,你能代替他的工作嗎?大概需要三個小時,如果你同意的話,一千塊錢可以嗎。”

這個價格相當不錯了,陳景工作一天,有時候都賺不到一千,他幹脆地點頭。

紀恬眼中笑意深了些:“那麽,周末見。”

她沖他揮揮手。

紀恬這長相,在鳳鳴大學算得上出挑,加上她衣服妝容精致,整個人散發著美好青春的光彩。

來來往往的大學生忍不住看她,這種美好容易感染人,陳景也多看了一眼。

眼前的姑娘,過著他這種人一輩子也過不了的生活。陳景曾經也想念書,想上大學,當初他的高中同學,現在有人成了醫生,有人做了園藝專家,還有人成了教師,只有陳景依然為生活疲於奔波。

*

黃昏時分,陳景開貨車送了貨,騎著摩托往回家的路上走。

惦記明天要去看養母,他在一家蛋糕店的櫥窗前停了下來。

陳景修長的手指點點奶酪蛋糕,服務生笑著道:“景哥,還是三塊嗎?”

陳景點頭。

他是這家店的常客,來的時候大多數沉默,服務生一直以為他是啞巴,也配合著用最簡單的方式與他溝通。

包好蛋糕,陳景走出店鋪,一眼就看見自己摩托車上的頭盔不見了。

陳景:……

他委實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他這麽窮,竟然還有小偷能看得上他的頭盔。

陳景直覺敏銳,他一轉頭,就看見墻角蹲著一個臟兮兮的女孩。

她滿臉都是黑灰,用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著他。

兩個丸子頭紮得亂七八糟,卷卷的頭發絲無辜地散落,女孩褲腿破破爛爛,腿上也有黑色的灰,她懷裏抱著陳景的頭盔。

陳景走過去,沖她伸出手要頭盔。

她搖搖頭,把頭盔抱得更緊。

陳景還真沒遇見這麽光明正大耍橫的人,這樣的流浪女孩,他如果願意,一只手可以打八個!

他蹲下,想直接把頭盔拿回來。女孩似乎知道搶不過他,眼睛看著他手中的蛋糕,睫毛一眨,水汪汪的眼出現一層淚光。

無聲又可憐。

陳景拿回頭盔,動作頓了頓,他這些年在刀口掙紮,按理說心腸冷硬慣了,可此時,眼前的小家夥驀然讓他想起十歲的自己。

到處流浪,沒有家,被人欺負被人打。

他抿唇,從袋子裏拿了個小蛋糕遞給她。

女孩伸手接住,小小咬了一口,偏頭看他。她臟兮兮的,眼睛卻幹凈明亮,陳景起身,打算離開。

他襯衣被一只小手握住,女孩軟糯喊他——

“哥哥。”

陳景轉頭看她,小時候的陳憐星也會在陳繼睿的教導下喊他哥哥,後來陳憐星讀了高中,再也不這樣叫他。哪怕陳景對她再好,自己縮衣減食,讓她吃好喝好,也沒能改變陳憐星的態度。

久而久之,陳景看淡了,也就不再強求這些。

這個冰冷的世界裏,陳景只從母狼和陳繼睿身上看見過親情。然而面前這少女,竟然因為吃了他一塊蛋糕,喊他哥哥。

他把女孩的手撥開,沒理她,打算離開。

她叼住小蛋糕,從地上站起來,揉揉自己眼睛,一副要哭不哭的可憐模樣。

陳景走一步,她跟著走一步。陳景長腿一跨上車,她淚珠子“吧嗒”就落了下來。

像路上的流浪小貓一樣,盼著能被人領養,見來來往往的人都不要自己,難過極了。

陳景壓下眸中的情緒,皺起眉,隔壁就是十八號暗巷,倘若不管她,嗓音聽起來這麽嬌糯的女孩,明天恐怕連渣渣都不剩。

也不知道她怎麽跑來這種混亂區的。

陳景側過身子,冷著臉把頭盔解下來,往女孩頭上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