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第2/4頁)

他失笑。

後背的少女圖,和許知喃的模樣重合,肩胛骨位置的兩個字——阿喃。

像是真正在他身上打了個標。

“這麽大幅的刺青洗不幹凈,你得一輩子帶著它。”許知喃輕聲說,“你不要想把我丟掉。”

第二天一早,方侯宇打來電話。

蘇遣搶救過來,但依舊昏迷不醒,可能成為植物人。

再往後的事過得像是走馬燈,到後來許知喃甚至都已經記不太清楚了。

蘇遣綁架許知喃,親口跟她承認了當年的罪行,沉寂五年的許元汶的案子告破,等待更久的多起綁架案也終於得到一個正義的結果。

逮捕令已經下來,但蘇遣始終沒醒,躺在醫院。

林清野的事不知是被哪家報社走漏風聲,也傳出去,瞬間引起軒然大波,那段時間許知喃不管到哪都能聽到大家談及這件事。

從轟動到只是茶余飯後的一件唏噓事,毀譽參半。

一個月後,關於林清野的判決下來。

他這件事性質特殊,不適用正當防衛,屬於惡語傷人致人重傷,原本的情況量刑更重,但方侯宇竭盡全力去提交報告說明情況,林冠承也請來了最好的律師。

最終判處三年有期徒刑。

一錘定音。

許知喃並不知道判決,在判決出來前一天她像是逃避現實將頭埋進沙漠裏的鴕鳥,生了一場重病,高燒一直不退。

原本這事沒告訴許母,但後來實在瞞不下去,趙茜和姜月也手足無措,最後告訴了許母。

許母將許知喃接回家。

高燒下她總是昏迷狀態,即便醒來意識也不甚清醒。

直到某天午後,她難得恢復意識,看到許母就坐在她床邊,她像是一夜之間老了許多。

“醒啦。”許母聲音也啞了。

“嗯。”許知喃費勁地從床上坐起來,由母親喂了口溫水。

她好久沒吃東西了,人都幾乎要瘦脫相,溫熱的水順著喉嚨往下,總算是舒服了些。

“那孩子——”

許母已經從趙茜和姜月那兒知道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震驚又心疼。

許知喃擡起眼,渾身都僵住,等她接下去說,也像是同樣等待判決一般。

許母也同樣說不出口,很艱難地出聲:“三年。”

許知喃聽懂了,眼淚瞬間決堤。

她腿蜷縮起來,手抱著腿,整個人都佝僂著低下頭,眼睛隔著被子貼在膝蓋上,很快就把被子都濡濕了。

窗外光線柔和下去,夕陽余暉營造出溫暖假象。

那條生日時林清野送給她的項鏈貼著鎖骨中央的皮膚,有些涼,又仿佛被體溫捂熱,像眼淚的觸覺。

“阿喃。”許母坐在床邊抱緊她,跟她一起流淚,“媽媽知道他是個好孩子,你也是。”

“媽媽也知道,三年很久,一千多個日夜,但你不能就這樣折磨自己一千多個日夜啊,他也不希望你這樣子,生活還是要努力去過的。”

“我知道。”許知喃哭著說,手緊緊攥著項鏈,“但我就是很難過,我也才認識他不到四年,他卻因為這樣子的事要付出自己三年的青春,憑什麽。”

她聲音嘶啞,字字血淚:“憑什麽。”

哭久了,她又渾身脫力,再次跌到床上。

這一場病許知喃生了許久,到後來高燒退了她便回了學校,她對時間都沒了概念,才知曉原來已經到了期末周。

她身子弱了很多,天氣又冷了,稍一受涼就感冒發燒頭疼,很折磨人。

姜月和趙茜也沒有再在她面前提及“林清野”這個名字,怕她觸景生情。

大四上學期的期末考考完,所有大學的課程也就都結束了,到下學期便只有畢業設計和畢業實習兩項任務。

意味著已經有一只腳邁出了大學的門。

考試結束,她們一塊兒回宿舍。

天空開始飄雪了。

許知喃擡頭望天。

周圍有同專業的同學也一塊兒結伴離開,閑聊時提及林清野。

他那件事雖然已經過去了兩個月,但從前他也算是平川大學的風雲學長,一朝入獄,還是在娛樂圈大火時候的契機下,怎麽看都覺得充滿了傳奇色彩,如今學校論壇裏也依舊時常能看到論及他的帖子。

“真的好可惜。”

“聽說監獄那種地方也很恐怖,他還是因為致人重傷的罪名,可能一塊兒的犯人也都是挺嚇人的那種,不知道會怎麽樣。”

“我媽媽有個朋友,那時候開車撞死人進的監獄,後來出來以後就不太好了,看著也老了很多。”

……

聲音清晰的傳過來。

趙茜拉緊許知喃的手,忍不住回頭斥一句:“煩不煩人啊,這事情都過去多久了,還一直說說說,自己沒事幹嗎!”

那幾個女生莫名其妙:“我們說我們自己的,關你什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