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成長冊-4-6歲（番外）

小小年紀的海倫娜，就已經明白，總有些夜晚，和平常不一樣。

在那些不平常的夜晚裏，正睡熟的她會被大宅裏隱隱約約、由遠及近的嘈雜聲吵醒，這嘈雜聲緊迫而慌亂，還常常伴隨著便攜心電圖機的警報聲。

更小一些的時候，在這些特殊的夜晚，她只會在自己的嬰兒床裏，晃著圍欄哭，哭得嗓子都要啞了，這時候，會有一雙大手把她抱起來，離開她的房間，帶她走向一個神秘的電梯，電梯會降落在爸爸的蝙蝠洞裏。

抱著她的大手會帶她去看看爸爸和哥哥。只是，他們中間一定會有人躺著，或者一個，或者兩個三個；有時候，他們睜著眼睛，可以和她說話，她的小手可以握上他們的手指，有時候，他們都閉著眼睛。

其他大人們，這時候都忙忙碌碌的，顧不上她。

她發現自己能被抱著來到這裏，已經很滿意了，她不會再哭。

她也不知道為什麽，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哭。

後來，海倫娜從嬰兒床換到低矮的兒童小床，因此，當她再次聽到這些熟悉的嘈雜聲時，會安靜的睜眼，坐起來，爬下床，找到自己的小拖鞋，揉揉眼睛，搬上一個小凳子，自己扭開房間的門。

有時候，她會帶上自己的小狐狸——那條總是被哥哥嫌棄的太舊的安撫巾。

很多時候，她會被大宅裏正忙碌的大人們發現，這時候，她會被抱進遊戲圍欄，大人們會急匆匆地，隨手塞一個玩具給她，揉揉她的頭發；也有些時候，這雙大手也會繼續帶她下樓，走向她心心念念的電梯，她就會知道，今晚需要幫助的是哪個哥哥。

她會把她的安撫巾放到哥哥們的臉邊，哥哥有時候醒著，有時候睡著。

家裏突然發生的危險？

可能有吧，她記不太清具體的次數了，這時候，她會被哥哥或者芭芭拉姐姐帶到一個密室，後來她學到了這個密室的名字——安全屋，而且，這是專屬於她的。

也有些時候，極個別的情況下，她會在半夜起來，或者白天從幼兒園回家，發現家裏不止有最熟悉的家人，還會有克拉克叔叔，戴安娜阿姨，還有爸爸的其他“同事”，大人們神色凝重，看到她，這種凝重總是會更加重一層。

這時候，她會發現她找不到爸爸或者某個哥哥，最嚴重的時候，她都找不到了。

第一次，海倫娜還根本沒有見過這樣的陣仗，喬納森哥哥在克拉克叔叔的眼神暗示下，抱起她，帶她離開嚴肅的大人們。

海倫娜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麽，但直覺告訴她，這次和以前的那些夜晚都不一樣，她好擔心，好難過，又沒有人抱著她，去爸爸的蝙蝠洞裏。所以，她做了她唯一能做的——大哭。

喬納森哥哥沒有辦法，看小小的女孩哭著要爸爸和哥哥，簡直比讓他去跟毀滅日幹架還難受。如果是達米安，這時候一定知道怎麽做吧……但達米安，還不知道能不能挺過來。

他抱著海倫娜跑到書房，遠離緊張的氣氛，但小姑娘不依，拍著門，要哥哥、要爸爸。

書房的厚重木質門和哭聲，都已經掩蓋不了大宅裏慌亂的討論和緊張的人來人往。喬的超級聽力捕捉到聯盟下一步的計劃，是將受傷的英雄們全部轉移到孤獨堡壘，將嘗試使用氪星技術治療，這其中也包括娜娜的家人。

阿福正在蝙蝠洞，和主刀的湯普金斯醫生一起，對傷員進行著緊急搶救。傑森和迪克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但還昏迷著。

眼前的小姑娘，突然孤苦伶仃的……

不，喬甩了甩頭，他要樂觀，絕對不能設想最壞的打算——連想都不要想！

好在還有早已退居幕後，專注於韋恩集團經營的提姆·德雷克，正在趕回大宅。

“你……餓不餓？我給你做點吃的？三明治吃嗎？我只會做三明治……”喬不安地撓撓頸後的頭發，讓原本雜亂的發絲更糾結地攪在一起。

海倫娜不理，繼續哭——

喬只能再撓撓臉，大宅裏嘈雜的腳步聲此起彼伏。

“我們玩兒積木吧，來，我們一起搭樂高！”

海倫娜哭得小臉通紅，要上不來氣了。

喬咬咬牙，抱起她，打開書房的落地窗，飛向空中。

傷心的女孩兒被成功分散了注意力——即使是爸爸和哥哥們的抓鉤槍也沒有這樣的風景啊！

平穩的飛行下，眼前展開的，是沐浴在夕陽金紅色光輝中的哥譚城市圖景。

並非蝙蝠飛機的匆匆一瞥，或者抓鉤槍下的晃動片段，小喬哥哥帶她看的，是一種全新的、驚奇的視角。

在這個視角下，天空和雲朵都似乎都可以讓她觸碰。她能看到她愛去的公園，爸爸的大樓，還看到了正往大宅飛馳的提姆哥哥的汽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