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番外-大娜娜X提姆（三）

6年前發生了什麽？

6年前發生的任何事和“母親日”比起來都是小事，包括他在戰後和康斯坦丁的一段對話。

那是母親日之後的幾個月，提姆參已經參與了幾個月的災後重建，世界在極大的代價後得以保全，不管是16歲的提姆，還是身體裏由記憶組成的36歲的提摩西部分，都意識到，自己的使命似乎真的已經完成了。

在災後重建上，他其實並不是必須的，很多女性社會工作者做的比他多、比他好。海倫娜也會在父親身邊長大，被足夠的愛包圍。

但為什麽他依然總有缺憾？總覺得缺失了很大一部分？

彼時康斯坦丁正在避難所，一個秘密成立的超英心理援助基地，叛逆的魔法師當然不是主動要求待在這裏的，他說他唯一需要的療養是好煙和好酒——布魯斯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喝了幾個月了。

布魯斯認為自己要求康斯坦丁至少住滿四周完全不過分。

康斯坦丁似乎知道提姆與他接觸的真正目的，“你知道嗎，你不是第一個來請求我的，”魔法師擺擺手，“你們看到了魔法的力量，想讓我幫助你們，用一些東西，換取另一些東西。”

“巴裏·艾倫，要求我用神速力換他的母親。”康斯坦丁聳聳肩，見怪不怪，“他自己試過了，結果閃點了。我拒絕了，因為神速力是比魔法復雜的多的事物，我無法保證是否能夠成功。”

“他們只是想換更珍貴的東西。”提姆輕聲說。

“確實是，托爾想要我復活他和洛基的母親，”康斯坦丁點點頭，表示對提姆說法的肯定，然後他找出一根煙，夾在手指裏，“托爾給我帶來了雷神之錘。我也拒絕了，雷神之錘也不是魔法能左右的東西。”

“當然，更重要的原因是，雷神之錘作為交換物不夠重要，”魔法師眯眼，似乎在回憶，“我向托爾建議拿洛基來換，成功率更高，但他猶豫了，他最後很生氣地走了——我也終於能清凈。但其實我是嚇他的，雷神母親的靈魂確實不歸地球管。”他聳聳肩。

然後康斯坦丁突然嚴肅，語調都變得深沉，“之所以告訴你這些，提姆，是希望你能首先權衡清楚，不要承諾你自己付不起的代價。”

康斯坦丁已經說得很直白了，提姆便不打算再遮遮掩掩。

“我想要海倫娜的靈魂，”少年果斷地說：“我想要她回來，我想要她獲得第二次機會。”

“只要能達到這個結果，你可以從我這裏交換任何東西，任何你認為必要的東西。”

魔法師沒有馬上拒絕，提姆認為這是個好現象。

“你已經給她第二次機會了，”康斯坦丁聳聳肩，“那個可愛的寶寶不是嗎？”

少年點點頭，又搖搖頭，“老實說，我不知道……我曾經堅定不移地認為自己是在通過幫助她的方式來拯救世界，這是支撐我行動的動力，但現在……我開始懷疑自己所做作為的真實目的。”

“或許我真正在乎的其實只有世界的安危而已，所有的為她而戰都只是掩蓋我自私行為的借口。”提姆低聲說，對自己的兩段記憶進行深刻的自我剖析。

“她們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靈魂，我應該停止自欺欺人。”

康斯坦丁用沉默點煙來代替回答。

“我可以為她死。”短暫的沉默後，提姆輕聲說，“你會幫我嗎？”

年輕的羅賓失望地認為，康斯坦丁也要拒絕他了，但出乎他的預料，對方在默默吸了幾口煙後，點了點頭，“這世界上沒人感謝瑟琳娜，這是不對的，”他朝提姆看過來，“你這個單子，我接了。”

“死亡？當然不會，”康斯坦丁搖頭，“你們蝙蝠俠和羅賓們從未把自己的生命放在最要的位置上，我們都知道這一點。所以，生命當然不是你最珍貴的東西，我不用嘗試都知道它的力量在魔法天平上不夠用來置換海倫娜的靈魂。”

提姆看向窗外，“那我還真的想不到我有什麽東西足夠珍貴了……”

“實際上，我能想到，而且不難推測，”康斯坦丁將煙頭扔在幹凈整潔的地板上，還有鞋踩了踩，“我在避難所裏待得無聊，把你們所有人的档案都看了一遍。”

感受到提姆指責的眼神，魔法師攤攤手，“你們老板強迫我待在這裏，我當然要給自己找點兒樂子。”

“回到你的話題上，提姆，我們最珍貴的，和最恐懼的，往往互相映照。你最深的恐懼，根本和死亡沒有任何關系，”他沖少年晃晃手指頭，“你並沒有悲慘的童年，像迪克和傑森那樣，但你缺主動去研究蝙蝠俠，去尋找他，你成為羅賓的最初原因並不源於復仇或者發泄暴力的需要，你就是主動去做了，為什麽？”

“因為你不想成為普通人，你害怕平庸，你清楚自己天生不凡，你知道自己有這樣的能力，你也無時無刻不在鍛煉這樣的能力，”康斯坦丁聳聳肩，好似在談論天氣，而不是一個少年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