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一個清晨

PaPa？

被寶寶突如其來的哭聲搞得手忙腳亂的布魯斯和阿福，都不知道她為什麽哭。

不管是阿福，還是循著哭聲趕來幫忙的機器人保姆，也都幫不上忙。

海倫娜寶寶更是揮舞著拳頭手臂，蹬著腿，不讓機器人保姆抱——甚至差點兒因為抗拒摔下去。

小嬰兒的哭泣往往是聲音比淚水要多，很多時候海倫娜也是這樣，她的哭泣有時候只是哀嘆，哼哼唧唧表明不滿的態度。

但今天明顯不一樣——她哭得很傷心，兩條細細的眼睛縫不斷地擠著眼淚出來。

“哼啊——哼啊——哼啊——！！！”

布魯斯只能趕快纏上保姆飛回醫務室帶來的繃帶，不讓孩子看見血。

孩子這時候已經哭得快岔氣了，不論是聽著還是看著，都讓人揪心。小小的腦袋幾乎都被張開的小嘴巴占據，只顧著閉著眼睛嚎——真心實意地抒發著自己的哀傷，根本沒工夫睜眼看看自己的爸爸已經不流血了。

出於一種試試看的心態，布魯斯火速換了上衣——擔心原本的衣服上有玻璃渣——來親自把海倫娜抱進懷裏。

但換衣服的過程中，被阿福看見了背後的大片淤青。

——這是今晚夜巡的紀念品，也是他為何在與未來提姆的搏鬥中反應慢了半拍的部分原因。

凱夫拉制服能防割傷劃傷，但重物以及墜落的沖擊傷，只能分散，並不能完全抵消。

而今天未來提姆帶給他的傷，看著血淋淋的很嚇人，把孩子都嚇哭了，但實際上只是很淺的割傷。

布魯斯像往常一樣，對自己的任何傷勢都不甚在意，對於這種習以為常的態度，阿福露出了不認同的眼神。

布魯斯只是一邊輕拍寶寶的背，一邊對老管家搖頭，“不要緊。”

寶寶在他的肩頭終於止住了哭泣，但還是一抽抽的，不住地哼哼。

還時不時地直起腰，坐在布魯斯的前臂上，看看阿福，再看看布魯斯，還抱著他的臉蹭。她還不太會坐，對自己脊柱的控制還沒有發育好，所有的動作都很笨拙，時不時還差點兒翻過去，需要布魯斯用另一只大手撐著她的背。

“肯定是沒睡夠，”布魯斯做出判斷，然後他把平靜下來的小姑娘交回給阿福，“但我要再去蝙蝠洞看一遍錄像，分析數據。”

阿福雖然對布魯斯老爺透支身體的做法不贊許，但老實說他什麽時候管得了他？

——也就只能強迫他喝個牛奶。

出乎布魯斯的預料，蝙蝠洞內的數據沒有丟，或許是未來提姆發現他並沒有掌握多少，亦或許他的動作足夠快，未來提姆為了躲避超人，自顧不暇，沒有時間來毀掉資料？

總之，今晚的一切都令他迷惑。

然而放在蝙蝠電腦旁的寶寶監控器裏傳出的哭聲讓布魯斯無法專心投入調查。

“哇啊——哇啊——啊——”

孩子需要睡眠，越困越哭，但阿福哄不好她。

寶寶哭泣的音調越來越高，大有要和剛剛看到他流血時持平的趨勢。

雖然各種生物學文獻都告訴過他，嬰兒的哭聲會引起成年人心跳過快和某種激發同情心的激素分泌，這是正常的生理現象，但切身體會是，黑暗騎士的內心此時非常柔軟，根本聽不得孩子哭成這樣。

鍵盤已經數次敲錯了。

布魯斯只能回到樓上孩子的房間。

兩個人工智能保姆都在嚴陣以待，而阿福正抱著孩子走來走去，試圖哄睡。

此時寶寶從阿福的臂彎背後轉過頭，看到了他。

“啊哇！！！！！！！！！！！！”

——卻哭的更大聲了。

她還不會伸手要抱抱，但她緊緊地盯著他，這次是睜著眼睛哭的。

猜測孩子需要陪著哄睡，而“哄睡吉祥物”達米安又不在家，布魯斯自己是無論如何都擠不進去那個小床的。

於是把寶寶抱到自己的房間是自然而然的決定。

——即使超級保姆一個勁兒地科普著“母嬰同床”對於嬰兒的窒息風險和數據。

“我只是陪她躺著，等她睡著了就抱走。”布魯斯無奈地對超級保姆說。

海倫娜身上的睡袋已經被掙動得皺皺巴巴的，布魯斯幫她拉了拉——再一次感慨和自己的大手相比，他的女兒現在是多麽小的一團，真的是一個無助的小家夥。

感受到身邊有人陪著躺下，並聞到熟悉的氣味，寶寶心滿意足地“哎哎”了兩聲，吃吃手，艱難地翻一個身，抱著布魯斯的胳膊，舔舔吸吸。

——阿福趕快趁機塞了一個安撫奶嘴給她。

這次寶寶沒有再抗拒奶嘴，“滋滋滋”地吸著，小手在布魯斯粗壯而肌肉虬結的手臂上抓抓。

看到寶寶開始時不時地眯眯眼，布魯斯伸手拍了拍她的紙尿褲，終於，海倫娜吸著奶嘴，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