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電動搖籃？

是你想請就能請到的麽？

不論是什麽主題，搞出什麽名頭，傑森向來對這種派對場合不感冒。

——當然不止是因為眼前過分熱絡的鋼鐵俠。

他對托尼·斯塔克沒什麽偏見或者說意見，只是托尼代表了那些和傑森自己完全相反的東西，就比如說生活在光明下。

不管是什麽所謂的派對，尤其是老家夥這種富豪級別的人辦的，派對的緣由都是其次，這些“上層人士”的重點和目標，向來都是那些借由派對所能夠創造出的近距離的接觸機會，在這些“機會”裏，他們可以端著高腳杯，在談笑間以一種完全不引人注意的方式悄悄交換利益、形成同盟。

——就像老家夥剛剛跟托尼·斯塔克躲到這裏，不知道在聊什麽。

——要不是鋼骨的幹擾，他早就竊聽到了。

對此傑森恨得牙癢癢。

至於參加這個派對是不是為了寶寶？

得了吧，她這麽小，懂什麽？都是家長的一廂情願自我安慰罷了，這派對對現階段的她來說，還不如一瓶奶來的實在。

只是這派對的布置著實讓傑森吃了一驚……

彩虹色？獨角獸？

傑森猜這派對策劃一定是個大美女，大胸金發藍眼睛那種，不然怎麽把老頭子哄得居然會采取這種方案？

（帶著金絲邊眼鏡，穿短袖圍圍巾的時尚boy男·派對策劃打了一個噴嚏）

傑森不禁想起，當年在他還是小屁孩兒的時候，剛被哥譚首富布魯斯·韋恩帶回家收養，想象一下吧，這可是布魯斯·天殺的·韋恩啊！跟做夢一樣！

一個前幾天還在街頭為了面包錢偷蝙蝠俠輪胎的沒前途小混混，居然要穿著小西服參加“上流社會”的宴會了，傑森不怕說出來丟人，當時他嚇得差點兒同手同腳。

——他使盡全力做個good boy，只是不想讓這個男人失望。

——然而他現在只想回到過去打那個叫傑森·托德的小慫貨一巴掌。

傑森，在你死後，他不但沒有給你報仇，還找人替代了你……

他並沒有你幻想中的那樣看重你，你歸根結底，並不是他的親兒子。

然而傑森下意識地左右環視了一遍派對場地，並沒有發現達米安的身影，他在心裏冷笑一聲，看吧，老家夥親兒子的待遇也沒有多不一樣。

不管最近幾年和老頭子完成了多少次合作，以及合作中的行動有多默契，然而心理上的信任早已被毀得幹幹凈凈。

這是一個裂痕，永遠修復不了的。布魯斯……真的讓他失望了。

想想當年他死前的最後一個念頭，是來不及對布魯斯說抱歉……

至於那個正在被超人抱著，一邊吃手一邊打哈欠的寶寶——他總是被這小姑娘可愛的樣子迷惑，從而時常忘她是老家夥的種……雖然她的確長得很像自己親爹。

她是一個獨立的人，她不是誰的延續和附庸。

其實傑森是明白的，對於韋恩家的爛事，他真的可以什麽都不管，就像老家夥不管他一樣。

但這個孩子，卻讓傑森不禁聯想到了自己。

雖然一個是街頭混混的後代，一個姓氏韋恩，但他和海倫娜依然有相似之處。

——他們都不是在期待中降生的孩子。

——而只是父母一次尋歡作樂的意外紀念品。

而布魯斯在男女關系上的名聲，不見得比自己那位毒/販父親強到哪裏。

而布魯斯·韋恩，正如哥譚人盡皆知的，喜歡在派對上找各種新鮮的女朋友，有時一找還是兩個。

因此傑森此番來參加這讓他渾身不自在的派對，自然有其他目的。

——為了盯住布魯斯。

——當年他太小，無法盯住自己的父親。

以傑森自己的成長經歷，看到父親流連花叢——不管是不是布魯斯的人設所需——並非對一個孩子的正面教育。

一個女人被一樁婚姻毀掉的例子，看他自己的母親就知道了。

而且同時被毀掉的還有孩子，正如傑森自己。

作為在不幸婚姻家庭“熏陶”下長大的孩子，傑森一直都不反對貓女逃婚，甚至還很支持。

過不下去就幹脆兒點，及時止損，別想著為了孩子湊合。

因為很多時候，所謂的“湊合”便意味著日日夜夜的爭吵和冷戰。

這種爭吵和冷戰對孩子的傷害只會更大。

就像傑森，他很小的時候，就要學會察言觀色，劃定今天晚歸父親的醉酒等級——是悠然的微醺，還是暴怒中的爛醉。如果是後者，他要在扶父親休息的時候小心再小心，不然就是推搡咒罵和毒打。

再然後？在他對父親放棄希望後？他就懶得察言觀色了。

孩子不需要你為他湊合。

傑森不止一次地想象過如果自己母親當年勇敢離婚，帶著他離開那個男人的話，他的人生會是什麽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