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你為什麽要陷害我!”男人目光瘋狂而陰鷙。

熱心群眾更是竭力按住他,正義發聲:“都被抓現行了還說人害你,你給我老實點兒!”

折騰一整天,做完筆錄,直到確認人真的被判十五天拘留,被羈押在拘留所,許秋來才走出派出所,興奮回到陸離身邊。

“這辦法可以吧?”

看著她狡黠精怪、閃著光的大眼睛,陸離仰頭。

“你和秋甜裝委屈騙人的樣子都一模一樣。”

“你討厭這樣?”秋來問話時倒過來走,緊盯他的眼睛。

陸離的話幾欲出口,只是看著她光芒漸暗的眼眸,改成了:“我沒有討厭,但這樣不好。”

“那你有其他辦法嗎?”

又回來了,陸離想嘆氣。

下一秒,許秋來大著膽子往前兩步,踮腳,兩只胳膊搭在他脖頸,蜻蜓點水在他唇上碰了一下。

“謝謝你,栗栗。”

男孩兒頎長瘦削,渾身硬梆梆,仿佛只有菱唇一個地方柔軟。

但許秋來明白,不是。

他的心也是軟的,即使陸離不認同她的做法,盡管他有那麽多次機會可以阻止她的行為,但他依舊忍耐著自己的意識,保證她在最克制的情況下達成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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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在申振車禍發生一個多月後,於醫院抓捕了那肇事逃逸的司機。

這司機有一個十來歲出頭,患腎衰竭需要定期透析的兒子。警方當初在查到這件事的時候,就懷疑男人說不準會回來看他,派便衣日夜在病房附近盯梢,果然等到了。抓捕現場,引來圍觀人群一片噓唏。

人性多復雜,再窮兇極惡的犯人,有時也躲不過父子天性與血溶於水的親情。

案件告破,罪犯也被緝拿,可對許秋來而言,嫌犯的落網並不是結束,她得在這司機被送上審判席之前,拿到關鍵性證據,打齊進一個猝不及防。

這起惡性肇事逃逸案將嫌犯抓拿歸案沒在輿論上掀起什麽波瀾,就連本地新聞,都只占了豆腐塊大的一小個版面。

就在秋來一整星期奔波忙於收集證據時,廖雪一個電話打過來:“秋來,工別打了,休息一天不行嗎?一個小時內你趕緊出現,今天不來真的不可以,閉幕式輔導員要你舉班牌的!就算我想替你,輔導員一眼就發現了好吧?”

真是多事之秋,她的全額獎學金就在觸手可及的地方了,可不能出幺蛾子被記缺席。

許秋來掛了電話一邊嘆氣,一邊往路邊跑,招了輛計程車。

她下車就開始剝外套,一路小跑,在體育館洗手間換了班服和短裙,迎著眾人的目光一路喊借過,終於趕在最後一分鐘趕回自己系裏的方陣。

她跑得滿頭是汗,胸口起伏,只來得及匆匆道了一句謝,便從廖雪手裏接過班牌,跟著前面的隊伍往田徑跑道上去往主席台檢閱。

閉幕式一結束,人群散開,許秋來繃緊筆挺的肩頸一塌,終於感覺脫力,幹脆疲懶往操場草坪一躺,仰頭看天,靠在廖雪腿上喘息,“累死我了。”

廖雪憐愛地幫她順順頭發,“秋來,你真的太辛苦了。”

許秋來身上一麻,懷疑掀起眼皮看她,“你幹嘛?怎麽忽然這麽肉麻?”

“不是啦,我就是忽然有感而發。”廖雪扳著指頭數,“你看啊,運動會明明是大家都放松的時候,你為了兼職比平時還忙,又要兼顧功課,又要拿全額獎學金,還要照顧妹妹,你又不是十項全能的超人,也不是鐵打的,我要是你,我也早累癱了……”

這麽一說,許秋來又道,“其實我都習慣了。”

她還少數了一項呢。許秋來淩晨就起床,忙到剛剛水都沒進一口,此刻躺得太舒服,聽著廖雪絮絮叨叨,困意有點上頭。

秋日的陽光落在操場,輕灑在許秋來臉上,仿佛渡了層柔光,雪白的皮膚,細小的絨毛,在這樣的距離全部清晰可見。

許秋來是真漂亮,這種漂亮像工筆畫一樣,有辨識度,是看一眼就記心裏的。

“……秋來,你有沒有想過,其實你可以找個男朋友幫你分擔,你這麽漂亮,肯定許多人排著隊樂意呢。”

提到男朋友,許秋來頓時困意全無,她有點懷疑廖雪是不是猜到什麽了,正猶豫著要不要跟她講下陸離的事,廖雪繼續道:“你還記得那個叫利風的嗎,建院那個,我覺得他真的喜歡你誒。”

“利風?”許秋來的大腦堪比搜索引擎,怎麽可能忘,她提到這個名字臉上就布滿嫌棄,“就是在賣我照片的群裏議論我,和季時安打架,甩了女朋友跟人放話說喜歡我,導致他女朋友禮儀培訓時候給我穿小鞋那家夥?”

廖雪有點兒窘,“話是這麽說,我當初也因為這些事情對他很有惡感。”

“現在惡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