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第2/3頁)

沈陵有一種錯覺,就像是混得好的同學參加同學聚會,其他同學都希望能和混得好的同學多搭上點關系。

他怕場面尷尬,招呼著大家入座,曾躍職位最高,定是坐上首,沈陵是主人,坐其身旁。

每人桌上都支起一個小銅鍋,其實京城老早就有這種涮銅鍋的吃法,中間有個銅柱,沈陵不用那種鍋,做了可以做鴛鴦湯底的鍋,照顧吃辣的朋友。

醬料做得也比較多,除了京城愛吃的麻醬,沈陵還做了個牛肉醬。

這些年在淮南府可沒少研究吃的,家裏有兩個孩子,方氏這麽疼孫兒,恨不得什麽好的都端到他們面前,不然了安安也不會吃這麽胖,她還是覺得不胖,可能源自沈陵小時候偏瘦的執念,覺得孩子胖點身體好。

沈陵也是研究了好久,才讓廚師做出了牛肉卷,主要是刀子,得像給水果削皮一樣的刀子才能削出來。還有蝦滑,兩個孩子特別愛吃,就是制作起來麻煩,淡水蝦沒有海蝦大,人工比較勞累。

菜都擺在精致的小盤子上,每個桌子邊上都有下人服侍,涮好了放小碟子裏。

湯鳴則沾了一口牛肉醬,立即說道:“阿陵這醬怪不錯的,回去的時候給我一瓶。”

曾躍笑著說道:“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誒誒,不能厚此薄彼啊!”

沈陵無奈而笑,對身邊的小廝說道:“去問問夫人,咱們家還有多少牛肉醬,裝進小罐子裏備好。”

大家對沈陵在地方做的事情還頗感興趣,他們在京城只能了解個大概,甚至有頗為艷羨的:“早知當初我也下放了,孝原兄這三年一級真是趕也不趕不上,果真還是在地方升得快。”

曾躍以酒掩笑,淡淡道:“孝原這些年也是實打實為百姓做了不少事的,其中之辛勞不足為外人道也。若真人人都做到這般,也不會有那麽多地方官只在七品打轉了。”

沈陵心中一暖,曾躍到底還是曾躍,為人做事便是比旁人高出不少,別人只瞧見他升官加祿,卻不想這背後的兇險。收獲總是和付出成正比的,就像在股市一樣,高風險才能有高收益才能有高收益。

曾躍如今能位列三品,何嘗不是他那幾年鋌而走險跟隨聖上換來了如今的高官厚祿,天下哪有不勞而獲的事情,沈陵朝他舉了舉酒杯。

湯鳴則瞥了一眼那人,道:“咱們在京城不知地方之苦,地方到底兇險。”

那人訕訕而笑,自圓其說:“孝原我敬你一杯,能做出這番政績定是不易。”

沈陵受了他這番示好,抿了一口酒,道:“各有各的難處和好處,在地方責任更大一些,擔負了一方百姓的安危,時刻都得警惕著。”

曾躍同他碰了碰酒杯,兩個人離得近,曾躍道:“淮南府在你的治理下明顯得更繁榮了,從你們淮南府交上來的賦稅就可以看出,你費了不少心思。”

沈陵對著他也忍不住多說了幾句:“在地方渾渾噩噩也是六年,勤勤懇懇也是六年,這般想著,還是勤勤懇懇做些事情對得住這六年。我運道好,做通判的時候碰上了好上官,也算順風順水,還有聖上的支持,若不然我也做不了這麽多。”

曾躍認同地點點頭,即便他們不是一路人,也並不妨礙他欣賞這樣的人,他最為難得的是私欲少,當初在中樞院的同僚中,曾躍覺得沈陵是最值得相交的,後來的確也印證了這一點。

“天時地利人和,但還要你自身的本事,孝原,你在地方做得這些,我是敬佩你的,換成我,我不知道能不能做得這麽好。你在地方做得不錯,怎麽想調京城來了?”曾躍說道,可能意識到話語裏的漏洞,補充道:“我知道你嶽家為你走動過,應是你想回京。”

沈陵也不忌諱,道:“是,淮南府是我經營了很久的,但若是換一個地方,我不一定能做得好,我不太擅長處理地方世家的關系,再加上我家年年也到進學堂的年紀了,一直跟著我調來調去,孩子無法安心學習。”

曾躍笑著望著他,感慨道:“為了孩子,是你能做出來的事情,年年今年七歲了吧?可有找好私塾?”

沈陵道:“這才剛回來,還不知道送去哪邊好,曾兄可有好的私塾推薦?”

“你一口一個曾兄,我喊你孝原,咱倆都認識這麽多年了。”

沈陵從善如流:“子釗兄。”

曾躍吃了口蝦滑,配上牛肉醬,真是鮮美極了,道:“何須找,我家中便設有私塾,請的是紀舉人,我家老太爺閑來無事也會給小子們講講課。”

紀舉人還頗有點名氣,他因中舉後傷了腿有些坡腳便不能再科考,曾家老太爺可是三朝元老,再加上曾家書香世家的名號,學問自然不用多說。

這樣的師資力量,放現代就是重點學校。沈陵都來不及多想,應道:“那真是太感謝子釗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