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反派崩人設的第二天

秦嫣對於未來的終極大反派的心病,被面前小男孩兒驚恐的眼神治愈了一大半。

哪個大反派的幼年期不是個小萌崽呢。

秦嫣被幼崽大反派萌到了,強忍著伸手過去捏臉的沖動,在心裏默念著‘滅門之恨’‘石獅子撞死之仇’,把手背到身後,轉了轉眼珠兒。

她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穿書的時間節點這麽好,以後的日子還有這麽多年。怕什麽呢。

反派又怎麽樣。她穿來的秦家可是一家子都是大反派。

她這個熟知劇情的穿書者,活了兩輩子,難道還幹不過一個五歲的小屁孩?

大家都是人,是人就有弱點,有弱點就能對付。

俗話說,不是東風壓倒西風,就是西風壓倒東風。

她要比反派表現得更反派,在陸大反派的幼崽期使出種種手段,整得他哭爹喊娘,斷了他的終極反派之路。

然後趁熱打鐵,趁陸大反派被整治得懷疑人生的時候,徹底收服這小崽子,把秦家最大的威脅化解在幼年期。

若幹年後,等陸大反派走上了跟書裏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成了拔了牙的毒蛇,沒了爪子的老虎……秦家就安穩了。

未來的初步方陣敲定,秦嫣放松了心情,愉快地和未來的長期整治對象玩起了翻花繩。

她愉快的心情在兩炷香時間後變得不那麽愉快了。

翻花繩連輸了十八把。

媽的,還是應該一板磚敲死這貨。

……

相府大姑娘居住的小院外,相府的主人——當今右相秦譙,領著今日的貴客,兩人隔著一道垂花拱門,看著院子裏兩小無猜,其樂融融地翻花繩。

秦相自年輕時便是朝野出名的美男子,生了一副俊朗的容貌,如今雖然過了不惑之年,依舊保養得不錯,風度翩翩。

他身邊並肩站著的貴客,穿了身華麗錦袍,身材魁偉軒昂,正是今日帶著幼子登門謝罪的成國公。

秦相撫著美髯,欣慰道,“娃娃們沒有隔夜仇,你看,一會兒便玩到一起去了。國公爺登門謝罪雲雲,太客氣了,呵呵呵。”

成國公抱臂立著,贊道,“貴千金胸襟開闊,不計較小兒唐突之罪,秦相爺家教的好哇,哈哈哈。”

兩人相對大笑。

笑完了不約而同陷入沉默。

不是不想說話,而是無話可說。

秦府和成國公府的淵源其實很深。從前見面,他們互相的稱呼可不是‘秦相爺’,‘國公爺’;而是親親熱熱的‘妹夫’,‘舅兄’。

陸國公爺明媒正娶的第一任妻室,就是秦相的大妹妹,秦嫣的大姑母。

但自從前幾年秦嫣的大姑母因病撒手人寰,沒有留下一兒半女,之後還傳出流言,據說是被陸家滿後院的庶子庶女氣郁致死,秦府和成國公府徹底翻了臉,從此再無往來。

如今因為小兒女踏青出了事,曾經的妹夫和大舅哥捏著鼻子並肩站在一處,除了相對而笑,相對大笑,還能說什麽呢。

罷了,沉默是金。

秦相和成國公沉默地前後進了小院子,帶著慈愛的表情站在秋千架前,看秦嫣和陸泓玩翻花繩兒。

秦嫣連輸了二十把,受夠了,正好老爹進來,她趁機扔了紅繩兒,蹦過去撒嬌要抱,順便揪住了老爹黑亮的三縷美髯。

秦相哎哎叫著,把視若明珠的嬌女抱在手裏,連聲喚她放手,雖然在外人面前丟了面子,卻還是沒舍得說一句重話。

秦嫣望著面前風采不減的美大叔,感嘆著,老爹真帥。

這麽帥又疼女兒的老爹,他怎麽就一頭紮進錢眼裏,成了個貪汙國庫的大反派呢。

哎,世事無常。

那邊陸泓也過去見過他老爹。

不過他那邊的畫風就完全不一樣了。

陸泓往後退了幾步,拉開了三尺距離,撣幹凈了身上灰塵,這才規規矩矩地跪下行禮,“見過父親。”

成國公也是極冷淡地回了句,“你這畜生,在人前慣會裝模作樣。起來罷。”

秦嫣的眼皮子一跳。

她想起了前世曾經讀過的紅樓巨著,賈政訓兒子時,也是一口一個‘作孽的畜生’。

原來古代有權有勢的老子真的喜歡當眾管兒子叫畜生。

就不知道做兒子的喜不喜歡聽了。

陸泓倒沒什麽反應,像是早就聽慣了,一聲不吭地起來了,低頭垂手站在秋千架邊,一副等著挨訓的姿態。

這時候日頭已經升過了屋頂,秦相抱著女兒,視線頻頻往外院方向飄。

成國公早就想走,咳了一聲,“今日本是休沐日,陸某不請自來,可是擾了秦相的清凈?那陸某不打擾——”

秦相就等著他這句話,撫著從愛女手裏搶回來的三縷美髯,喟然道:“秦某失態了。實在是——哎,今日是放榜的日子。吾家長子今年春闈下場,我這做父親的,揪心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