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第2/7頁)

青蓉也抿唇點頭:“是呀,我們在學校裏悶久了,也挺想看看電視的。”

於學鵬自己心裏其實也癢癢的,就說:“那行,快把行李放好,我前排給你們弄兩個位置出來。”

盛慕槐回到了自己的小房間裏,屁股一碰床就癱倒在上面,被子褥子都是爺爺新換的,還有肥皂和陽光的香味。她在被褥裏滾了兩圈,心裏甜甜的。

“太好了,就想窩在這裏,放完假都不想回首都了。”

爺爺笑:“怎麽,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

“Nonono,不是狗窩,是爺爺給我新鋪的溫暖牌被窩——” 盛慕槐抱著枕頭說。

“那麽大人了,還和小孩一樣呢。不知道的以為範玉薇虐待你了。” 盛春忍俊不禁。

盛慕槐支起身子,剛要說什麽,窗戶被敲響了,王二麻在外面喊:“槐槐快出來!看《射雕》了!”

“好嘞!” 盛慕槐從床上爬起來,和爺爺一起走出去,吃驚地是爺爺竟然也坐在前排當《射雕》的忠實觀眾。

電視裏正放到穆念慈到王府質問楊康,和楊康一起喝酒的那段。

王二麻點點盛慕槐,小聲說:“槐槐,你看楊康是不是長得像大師兄?”

盛慕槐仔細觀察了一會兒說:“氣質不大一樣,而且大師兄眼睛比較大。”

“對,我覺得大師兄長得還更好看。” 周青蓉也加入了小聲討論。

“咳。” 坐在他們身後的淩勝樓咳了一聲,前面三個碎碎念的立刻坐正了。

經過這麽一說,盛慕槐越看越覺得電視上的楊康身高、膚色、五官確實和淩勝樓有幾分相似,再看喝醉的穆念慈和他曖昧地互動,那感覺就很微妙了。

最後,穆念慈醉倒在床上,楊康微微低下頭,仿佛要親吻她的臉頰,可最後還是忍耐住了,臉上千種神情閃過,最後卻只是替她蓋了一條毯子。

真是虐戀情深啊。就連早就看過各種版本《射雕》的盛慕槐也心裏一緊,感到了一絲悵惘。再側頭一看,周青蓉早已經看進去了,手捧著臉,和王二麻兩個都一副無比認真的樣子。

等一集放完,院子裏的人才陸續散去。盛慕槐和周青蓉分別去拿掃把和抹布要收拾院子,被李雪梅和於笑蘭強勢攔下:“你們就坐在凳子上和大家聊聊天!今天不準幹活兒!”

於是大家問起了首都的事兒,於學鵬又繪聲繪色地說起了那天的拜師宴。雖然他回鳳山的時候已經描述過好幾次了,但這回正主也在,大家當然興致勃勃,問起盛慕槐各種問題。

盛慕槐說:“我帶了兩張報紙回來,上面有那天的照片。”

“快拿來快拿來!”

盛慕槐去書包裏把兩份報紙拿出來,讓大家傳閱。兩張照片一張是盛慕槐給範玉薇敬茶,身後站著見證人;一張是全體到場者的大合影。

“這是知名老生錢韻風,這是我的引薦人李韻笙……” 大家問盛慕槐上面的人都是誰,盛慕槐只能一一講解。

最後報紙傳到了爺爺的手上,他戴上老花鏡,仔細地看著報紙上的槐槐,和她身後每一張熟悉的臉。半晌他才緩慢而認真地把報紙折起來:“槐槐,我幫你保存起來,可別弄丟了。”

盛慕槐點頭。

說著說著就說起了寒假的計劃。首都戲校的寒假有一個月,還有十幾天才過春節,鳳山特意等著她們回來演封箱戲。

於學鵬說:“我們打算二月七號和附近幾個村的京劇團一起在鎮上老劇場合演封箱戲。這也是我們在老劇場演的最後一場戲了。”

“為什麽?” 盛慕槐和周青蓉詫異地問。

自她們加入鳳山起,老劇場就是鳳山的大本營,以前每周鳳山在老劇場都有固定的演出,後來演出場次少了,一個月也有兩三回。

“老劇場要關門了。” 於學鵬說,“負責人前些天才告訴我的,鎮上準備建新電影院了,這個老劇場過完年後就不再接任何戲曲表演,等新電影院建成,也就徹底關門了。”

盛慕槐和周青蓉都呆了。

尤其是盛慕槐。她光是知道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初,京劇將會遭受很大的沖擊,沒想到在這樣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鎮,這個進程也這麽早開始了。

“沒事兒,咱們劇團早就不靠老劇場賺錢了。” 於學鵬安慰她們倆。

“要緊的是,這次是最後的演出,咱們得做好。槐槐,青蓉,你們在首都這麽久,有什麽拿手戲都使出來吧。”

盛慕槐說:“我學了一出很好的武戲,可以和大師兄一起演,叫《擋馬》。本來想過完年後再說,既然是最後一次在老劇場演出,就看看能不能和大師兄排出來吧。大師兄,你行嗎?”

淩勝樓點頭:“可以。”

周青蓉思考了兩秒,就毫不猶豫地說:“我想演《白蛇傳》裏的白素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