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太宰說完拒絕後,鈴歌呆了片刻。

“為什麽?對太宰先生來說明明是舉手之勞,還是說,就這麽不想見到我?”她稍稍反思了下與面前這位太宰相處過程,不甘心嘀咕,“我就算身份上很可疑,但是沒有對太宰先生做過什麽有威脅的事情吧!反而是你總是坑我!”

面對女孩氣鼓鼓的指責,太宰微微拖長了音調抱怨:“誒——我在小姐眼裏已經完全沒有信譽可言了嗎?也就陷害過一次吧?雖然對小姐還有很多好奇,但我並不是將小姐當做了威脅的意思哦。只是,不明白為什麽我要努力讓中也擁有這麽可愛的女朋友。”

“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你這種說話方式意外讓人火大……”鈴歌面無表情戳了戳碟子裏的咖啡布丁,他是指她根本構不成威脅嗎?

她正對的門口再度響起玻璃門被打開的聲音。

“啊,是你的同僚們。”

她擡起視線。

“老板,三人份的焙茶和羊羹,兩份年糕小豆湯,還有一杯混合咖啡。”

起初不知道是哪一位客人,在喝苦咖啡時提出了“能配紅豆糕就好了”,這樣亂來的建議居然被店長采納,後來又有人提出“盡管咖啡都很好喝,偶爾喝喝茶也不錯”,然後是炸芝麻團、草莓大福、芒果班戟。客人們的要求一一都被店長接納。不知不覺,這間名為“螺旋”的咖啡店,比起傳統意義上的咖啡店,變成了其樂融融,又有些亂來的店。

正是店裏這種特殊氛圍,吸引著武裝偵探社的社員們。

似乎沒有一個人認為在咖啡店裏點茶和甜品有什麽問題。大家都順理成章地接受了這一點。

推門進來的是偵探社的調查員們和醫生,與謝野醫生、谷崎兄妹、才加入社內的新人敦與鏡花,以及太宰工作上的搭档國木田獨步。

“你是——”國木田立即想起在福岡時,鈴歌將小刀放在太宰脖頸上以示警告的事情,按理說他應該當即發難。但映入他眼簾是“兇手”與“被害者”一同享用下午茶和聊天的和睦一幕,加上太宰在各種意義上都有問題的個性,他後來問起,太宰也並未向他解釋過廢棄大樓裏發生的事,於是時隔兩周,乍然在事務所樓下咖啡館見到赤染鈴歌,國木田兇惡地開了口,話說到一半,居然忘記該作何反應。

“這不是赤染小姐嗎?”與謝野等人對鈴歌印象還停留在來偵探社找太宰,給眾人送了好吃的餅幹當見面禮的大膽女性上。

“大家來得這麽齊,都是約好了的嗎?難道只有我一個人被拋下了?”太宰側了側頭。

“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很久了。”直美想起亂步先生的建議,以及由於她烤制失敗的蛋糕,而飽受摧殘的親愛的哥哥大人脆弱的腸胃,她一個箭步沖上前握住了鈴歌的手,“你做的曲奇真的非常好吃!可以告訴我該怎麽做嗎?”

正要往咖啡裏加糖,在拿糖包途中被直美抓住了手的鈴歌:“……”

“要全部都放進去嗎?”太宰端過她面前咖啡,接替她撕開了裝著砂糖的紙袋。

鈴歌看著他怔了下,點點頭。

“我不喜歡太苦的。”她先回答太宰後,才轉而微笑著凝視直美,午後微醺的陽光灑落她身上,連茶綠的眼睛中都泛起好看又溫暖的光彩,面對太宰以外的社員,她習慣性開啟營業模式,“當然可以,烤曲奇的方法很簡單,你對甜點感興趣嗎?不介意的話我們交換一下郵箱,我將曲奇的配方發給你,平時也可以交流其他甜點的制作方法。”

鈴歌一舉一動都完美到無可挑剔,如果不是極其敏銳的人,很難察覺她言語下有幾分真意,又有多少表演的痕跡。

在太宰眼裏,這才是赤染鈴歌,黑衣組織的人應該有的偽裝素養,不如說,為什麽每次面對他,就輕而易舉地丟掉了防線。

根據目前情報,盡管有很多猜測,但還未指向唯一的那條可能。

鈴歌從他手裏接回被攪拌好的咖啡,乖巧道謝。

“太好了,這樣就能為哥哥大人親手制作充滿愛意的食物了。”另一邊,捧著臉帶著幸福表情的直美,在與鈴歌交換完聯絡方式後,一下子將身旁的谷崎推到在了沙發上,手從谷崎衣服下擺伸入,指尖曖昧地貼著他腰腹肌肉往上撩,“哥哥可要全·部·吃·下·去哦。”

其他人都默契地裝作什麽也沒看到。

這是鈴歌與這對兄妹第二次見面,上一次在社內兩人看上去還是非常普通的一對兄妹——話雖如此,她不是會對別人的生活方式蠻橫加以評價的人,盡管有點震驚,但顯露出來的只是若無其事地移開視線。

“在大家休息的時間說這種話想必有些失禮,其實我有事情想委托偵探社的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