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茶泡好後,林遊也讓南韻先回臥室,自己端著托盤去了會客廳。

一走進會客廳,他就看見他爸翹著二郎腿斜歪在沙發上,瀟灑自在的像是在自己家。

一看就是個叛逆中年。

他輕嘆了口氣,將托盤放到了茶幾上,端起紫砂茶壺,挨個往三個茶杯裏倒茶。

季柏對南韻和管家兒子之間的流言早有耳聞,不由端詳起了林遊也——確實是風華正茂玉樹臨風,小姑娘喜歡他一點也不奇怪,不喜歡才不正常。

陸溶星見季柏一直盯著自己兒子看,笑著問了句:“季總,這小夥是不是特別帥?”

季柏一愣,心想:“這又是搞哪出?”但又不得不回答:“帥,翩翩少年郎。”

陸溶星忽然開始嘮起了家長:“他跟我兒子長得特別像。”

季柏客客氣氣地回道:“令郎一定也是位芝蘭玉樹般的人物。”

陸溶星:“還行吧,沒什麽別的優點,就是專情。”

林遊也萬萬沒想到他爸竟然還會說人話,感覺就跟親眼目的了浪子回頭一樣,於是畢恭畢敬地把第一杯茶送給了他爸,希望他能繼續保持。

陸溶星接過了茶杯,悠哉悠哉地啜了一口:“小夥子,你倒完茶別走了,就在旁邊站著,給我續茶。”他是想讓他自己觀察現場情況,免得回去後還要再給他講一遍,麻煩。

林遊也知道他爸是想懶省事了,面不改色地回答:“好。”

南啟升心裏想的卻是:“姓陸的你還挺不客氣,真把這兒當自己家了?”但他也得罪不起陸溶星,只好任其為所欲為。

這時,陸溶星忽然嘆了口氣,對南啟升道:“我兒子這人呀,愛慕令愛多年,對她比對我還好呢。”

季柏一聽這話鋒就知道現在需要為兒子造勢了,不甘示弱地回道:“我們家陌辰也是,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陸溶星揣著明白裝糊塗:“誒呦,真看不出來令郎對南二小姐用情這麽深。”

季柏無奈到了極點,不得不把話說明:“我們家陌辰是對南韻傾心已久。”他就算是反應再慢也看出來今天被南啟升擺了一道子。

季柏雖然看不起南啟升這種把姑娘當物件拍賣的無恥行為,但事已至此,他也只能和陸溶星展開競爭,不然日後這事兒要是傳出去了,很有可能會被人說他是因為畏懼於陸家的勢力放棄了為兒子提親,到時候不僅兒子臉上掛不住,就連他自己的老臉都沒地方放。

陸溶星來之前就知道了南啟升心裏打的什麽算盤,所以並未像季柏一樣思慮頗多,氣定神閑、不慌不忙地喝茶。

南啟升要的就是這種坐山觀虎鬥的效果,他不羞恥也不尷尬,反而志得意滿。等面前這二位全部搞清楚狀況之後,他開始侃侃而談:“我今天把您二位一同約到家中,就是為了和您們商量小女的婚事。令郎們都是人中龍鳳,小女能被二位公子同時愛慕是她上輩子修來的福分,但是小女□□乏術呀,不可能同時接受二位公子的愛意,而且嫁娶乃終身大事,不可馬虎莽撞,一定要嫁給一位能護她一生的如意郎君才行。”

這番話說的,可謂是標標準準的道貌岸然。

除了南啟升,世界上大概很少有人能把“不要臉”這三個字詮釋的這麽完美了。

季柏心中惱火,但又不得不維持虛假的和睦關系,斯文有禮地回答:“那是自然,常言道男怕入錯行,女怕嫁錯郎,我也有女兒,所以能理解您的心情。”

陸溶星卻不是個善茬,專治各種偽君子,直接把話甩到了南啟升臉上:“南總您是想跟我們商量什麽呀?商量商量哪家聘禮出的高,就把姑娘嫁給哪家嗎?”

季柏不由在心裏喊了一聲“說得好”。雖然他對陸溶星這人特別無奈,但不得不承認,他是有點佩服他的——陸溶星這人骨頭硬,輕易不會屈服讓步,絕對不會任人宰割,十幾年前能東山再起也是有道理的。

南啟升沒想到陸溶星會把話說得這麽直接,終於知道了什麽是心虛和尷尬,慌忙解釋道:“哎呦您這是哪裏的話,我是不知道該怎麽解決這件事了,才會找您們二位商量呀,畢竟我只有一個南韻,總不能把她劈成兩半吧?”

言外之意就是:都是你們非要搶,我才會出此下策。

他直接把責任推給了季陸兩家。

論說話水平,沒人贏得了南啟升。

陸溶星冷哼了一聲:“你跟我們商量也沒有用,我們說得不算數,哪怕是你自己,說得也不算數,主要還是看人家小姑娘怎麽想。咱們這邊商量的熱火朝天,結果小姑娘兩個都不喜歡,那商量了也是白商量。”

季柏點頭附和:“陸總言之有理。”

南啟升發覺自己的主動權在不知不覺間就變成了被動——他在被陸溶星帶著節奏走——再這麽下去,他今天的計劃就完全被打亂了,忙不叠說道:“陸總您就放心吧,阿韻向來聽我的話。再者說了,婚姻大事,向來是父母做主,不被父母看好的婚姻,一般都不會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