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初盈看見自身一片血色,眼中盡是恐懼,費力的抓住了秦玉芝的褲腿,“夫人,救我。救救孩子……救救我的孩子……”

秦玉芝雙腿打顫,全身一陣哆嗦,終於跑到病房外頭去喊人。

很快,醫生護士趕來將初盈送入急診手術室,而秦玉芝盯著地上殘留的那攤血跡,心中難以安寧。

她慌慌張張的跑出醫院,手機響起一次又一次,秦玉芝深深吸氣,終於接了,“淮西。”

“媽,你是不是去找初盈了?”

“是。”

既然秦玉芝承認找了初盈,那就代表她已經知道初盈懷孕的事。

季淮西耳邊又響起初盈那聲求救,內心煩躁不已,“媽,你別去找她,她現在情況很不穩定。”

秦玉芝有些不可思議,聽季淮西的語氣竟然是要護著那個懷孕的女人?

“淮西,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現在多少雙眼睛盯著你,想要抓住你的把柄,你還惦記著那個小賤人!”

“媽,我對她沒興趣,但她現在懷著身孕。”雖然他對初盈沒有感情,可他還是想留下那個孩子,畢竟是自己的血脈。

“你若喜歡孩子,等你成家立業自然兒孫滿堂,可現在絕對不是合適時機。淮西,你聽媽媽的安排,媽媽不會害你的。”

“你想做什麽?”

“那個孩子,留不得!”秦玉芝掛了電話,深深閉上眼睛。

當季淮西趕到醫院時,只見到初盈躺在擔架上不省人事,滿臉蒼白的被推出來。

醫生向家屬表示抱歉,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保住。

那一刻,季淮西感覺腦袋瞬間空了。

他想留住的,終究還是失去了。

到底是從什麽開始,他一步一步走向失敗……

席歲不願嫁他,季陵城漸漸對他起了疑心,養在身邊的小情人處心積慮的算計,談論婚嫁的齊蓁在關鍵時刻悔婚,甚至陸續爆出他的醜聞。

有人在背後推動著這一切,可他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到底是誰跟他有這樣的深仇大怨!

秦玉芝知道兒子來醫院找初盈,於是又趕了回來,想將季淮西帶走,“你還留在這裏幹什麽啊?要是被旁人看見,那些媒體都不知道要怎麽寫你了!趕緊跟我離開。”

秦玉芝在某方面專橫霸道,只希望別人按照她所布置的計劃走下去,無法容忍別人出錯。

她認為這是對自己兒子好。

季淮西耳邊仿佛響起連綿不斷的嘮叨聲,要麽是秦玉芝不耐煩的教育,要麽是秦玉芝語氣不善的指責,每一句話都在逼著他前行。

“媽!你別逼我了行嗎?!”季淮西破聲一吼,雙目赤紅,腦海中的聲音似要將他整個人都炸開!

秦玉芝被嚇了一跳,怔愣在原地。

日落西山,夜幕降臨。

白日裏那個西裝革履的成功人士垂頭喪氣走在街頭深處,手裏拿著一個空蕩的酒瓶。

不小心踢到什麽,一個躡趨,差點朝前路撲去。

渾身臭味的流浪漢被這醉酒的男人激怒,罵罵咧咧的追上去。

流浪漢見這酒鬼穿得高档,肮臟的手直接往上蹭,扯掉他那幹凈的領帶。

“艹!”

季淮西舉著酒瓶砸過去,流浪漢摸著腦門,濕漉漉的血跡從手指流入手心。

流浪漢吃痛,戾氣暴增,狠狠抓住季淮西的手腕,試圖搶走他的酒瓶。兩人扭打在一起,酒味與臭味混合,臟亂不堪。

“砰——”流浪漢終於搶走瓶子,學他剛才的狠厲動作,朝他腦門狠狠砸去。

——

秦玉芝剛從醫院回家不久,又接到來自醫院的電話。

一聽說兒子出事,她整個人的魂兒都被嚇掉了兩層,哆哆嗦嗦的把手機裝進包裏。

季家老三挺著啤酒肚優哉遊哉的從外面散步回來,手裏拎著一個半透明的藍色塑料袋,笑呵呵對秦玉芝說:“老婆,我跟你說我剛才在外面遇到……”

沒等他把話說完,秦玉芝已經將擋在面前的男人推開,不小心牽動了塑料袋子,裏頭的東西落在地上,然而秦玉芝並沒有因此多停留一分一秒。

見妻子將他當做隱形人一般視而不見、聰耳不聞,甚至剛才把他的東西揮落在地也像是什麽都沒發生,季老三無奈的嘆了口氣。

秦玉芝的身影消失之後,季老三將塑料袋裏裝的新鮮水果取出來。他還記得這是妻子最喜歡的水果,可如今她看都懶得再看一眼。

他知道,妻子一直嫌棄他胸無大志,可他就喜歡簡單溫馨的生活,甘於平凡,有錯嗎?

秦玉芝擺馬不停蹄趕去醫院,同時還不忘讓人封鎖消息。

季淮西失去意識,昏昏沉沉的進入了一個對他而言十分特別的夢境。

那夢中的一切,與周圍所有人都密切相關,可結局卻完全不同。

在夢中,他與席歲家宴相見那天,便定下了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