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重生者判我有罪三十三(第2/3頁)

破虎劍君凝噎:“本……我知道,我們對不住你……”

雲月璽一袖手:“劍君沒什麽對不住本尊的地方,不必胡認罪責,而其余人……”

她解開腰上劍鞘處懸掛著的一方劍穗,放開手往底下送去——劍穗落出,一頭垂涎怒目的兇獸頰邊生著肥肉,往碧雲峰弟子聚集之處撲去,兇獸撲食,總能吸引人眼球。

那些弟子雙股戰戰,眼見著要喪生獸口時,兇獸卻安分分坐了下來,不像是兇獸,像什麽聽話的哈巴點兒。

雲月璽滿意道:“本尊無事不登三寶殿,要這麽多人命也不可能貴宗幾個理由。”

她一拊掌:“那便罷,將來龍去脈掰扯掰扯。”

“你,趙清峰,你幼時入碧雲峰,上山時遇得猛虎,本尊禦劍救你,此為一命。你修為小成時劍挑橫山妖獸,被異龍甩尾傷了尾椎骨,修為全喪,本尊千裏奔襲,於屍山血海中救你出來,那一戰,本尊傷了手,險不能用劍。”

雲月璽回憶著記憶,道:“但你,乾羅秘境中,你支持別人趕走本尊,願見本尊送死。你忘恩負義,以怨報德,本尊要你性命以還本尊。”

她用幾筆輕描淡寫般的言語,輕輕巧巧地說出自己曾癡心待人,卻不幸遭逢中山狼的事躍然於眾。

眾目睽睽之下,趙清峰被眼刀所刮,他頭一次從心而外地打著哆嗦,這哆嗦不是來源於旁邊那大狗似的兇獸,而在乎“齒冷”。

要是普通被人仇殺,他可能還有顏面期盼師門相救,可是,現在是他自己做了這等事,趙清峰臉頰抽動,竟然連求情都求不出口。

別人也不覺得他此刻行為怪異,他有什麽臉求情?

雲月璽說完話一瞬,那只兇獸猛然躍起,張開血淋淋的大口,嗷一聲將趙清峰整個吞吃入腹,嚼吧嚼吧,一旁的人甚至能聽到骨頭被絞碎、混著口水咕嚕咕嚕的聲音。

趙清峰死了。

雲中子等駭然,魔主一言九鼎,要趙清峰還命了。

畢竟是玄武宗的弟子大庭廣眾之下被殺,雲中子作為宗主不得不理:“尊主,你在鄙宗內,屠殺鄙宗弟子,可是下定決心要與鄙宗為敵?”

雲月璽冷斜他一眼:“勢均力敵,才叫為敵。”

言下之意再清楚不過,你玄武宗給我提鞋都不配,我怕你幹什麽?

雲中子心想,是了,他們的護宗大陣是在門內所有弟子都無法抵禦外敵的情況下才取用的,也就是說,護宗大陣比他們所有人加起來都厲害。

護宗大陣在雲月璽手中,一瞬就碎了,他們呢?實力低微,難怪被人瞧不起。更何況別人本就占理。

誰被這樣欺辱能忍?更何況,她已然墮魔。

雲月璽看雲中子似乎有服軟跡象,勾了唇卻不笑道:“本尊已將理由說得清清楚楚,既然本尊如此有誠意,那麽這些人頭早晚都該是本尊的,就不用走繁復的章程了,宗主覺得呢?”

雲中子苦笑,在絕對的實力壓制下,他此時哪敢說不。

這是對面在刻意給他合作的梯子,接住呢,則是識趣,能保闔宗無虞,不接,那就被對方大刀闊斧地一起清算了。

雲中子只能道:“尊主有理。”

這話剛說完,玄武宗內殿,飽受喪女之痛的大澤帝後也終於穿過長長的回廊、鎏金的大殿,走入鋪滿白玉石的廣場上。

他們一眼,就見到了雲端之上的雲月璽。

大澤皇後那桃杏似的眼睛頓時浸出水霧,喚了聲:“雲兒!”

雲月璽小時候叫雲雲,她生得體弱,大澤帝後愛她如珠寶,連名字都不敢妄取,要那於命道一門上多有心得的大國師反復推測,等過了兩年,才敲定雲月璽這個名字,但是雲雲這個小名也叫開了。

雲月璽的眼睛和大澤皇後如出一轍,都是桃杏兒樣,但是大澤皇後的充滿水霧煙雨,甜絲絲、濕漉漉地勾人心腸,雲月璽的眼則像是杏花微雨後淡淡的天空,天空很明朗幹凈,但天是沒有情感的。

任由你萬般情愫、千般柔腸,她都一視同仁。

她眼中還有冰,但是殺了一個人了,要好很多。

大澤皇後一見這眼睛、這長相就認得雲月璽,泣聲:“雲兒,我是你母後。”

說著拉過一旁也紅著眼,礙於男兒英氣不好落淚的大澤皇帝:“這是你父皇,你五歲離家,之前你最喜歡在你父皇膝蓋上,揪他的胡子,你還記得嗎?”

“我們來晚了,我們太信任你師尊……一直沒敢來找你,但母後年年都會為你準備生辰禮,雲兒,你現在還好嗎?你入魔痛不痛?”

世間也只有最純粹的父母親情,能在她人入魔之後,不是第一時間關心天下大勢、除魔衛道,而是發自肺腑地問她一句還痛不痛。

大澤帝後念女心切地看著雲月璽時,雲月璽也在打量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