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第2/3頁)

周西明白這個道理。

夫妻情侶如果是沒公開還好,公開的觀眾很難有代入感。

開機儀式結束,周西和陸北堯各自去換衣服。

今天第一場戲是床|戲。

有很多劇演員剛進組陌生,導演想讓演員迅速入戲就用這招,可陸北堯跟周西相識八年,上來搞床戲,周西劇本看了很多遍,好不容易入戲一擡頭看到陸北堯就出戲。

趙征羽的開頭人設是個紈絝,對蕭儀這個常年混跡在男人堆裏的女人沒有一絲一毫的興趣。

蕭儀是蕭大將軍的女兒,從小把女兒當男兒養,蕭儀十六歲上戰場,十八歲揚名。動蕩亂世,趙征羽的父親野心勃勃,拉攏蕭大將軍政治聯姻。

蕭儀和趙征羽都是權利的犧牲品,新婚之夜,趙征羽離開了心愛之人。男權社會,無論蕭儀比多少男兒強,她終究不是男兒。脫掉鎧甲恢復女兒裝,從此不再戎馬沙場,世上再無蕭小將軍,只有賢良淑德趙夫人。

兩個少年人,各有各的痛苦,各有各的無奈。他們此時沒有愛情,因為利益被捆到了一起。

燭光搖曳,燭淚滾落。

隔著紅色的蓋頭,蕭儀只看到男人繡著黑色雲紋的靴子,男人站在她面前許久,擡手掀了蓋頭。

蕭儀擡眼,對上男人清冷的目光。

挺拔青年身著朱色長袍,頭戴玉冠,燭火之下俊美異常。他面無表情,心生厭惡,手指劃過蕭儀的臉,眼神冰冷徹骨。不情不願,卻必須得往前走。

他為了心愛之人的命,她為了家族的榮耀。

這一刻,陸北堯是個尚存幻想的十七歲少年。

這一刻,蕭儀所有的驕傲被碾碎,被迫成為犧牲品。

這裏的床戲充滿了殘酷,充滿了身不由己。鄭榮飛拍攝之前以為會出戲,可當周西和陸北堯走到鏡頭下,很快就入戲。這裏確實沒了陸北堯和周西,他們把那種痛苦和絕望演繹的淋漓盡致。沒有出戲,也沒有NG。

鄭榮飛在拍攝前想象過這段怎麽演,但周西和陸北堯演的是另一種感覺。沒有很激烈的肢體接觸,每一幀都是美感。他們兩個的台詞都很穩,鄭榮飛見過陸北堯的試鏡,屬於及格,但上戲之後,他的演技是九十分。

一鏡到底,喊卡的時候,鄭榮飛意猶未盡。

那邊陸北堯有些恍惚,看著周西片刻,擡手擦掉她眼角的淚。

周西也看他,她拼命讓自己入戲,面前的人不是陸北堯,是狗東西趙征羽。但陸北堯一擦她眼角,周西就出戲了,這是屬於陸北堯獨特的動作。

難怪導演讓演這段,因為這段矛盾感最重。之前床戲是要熟悉,他們的床戲是要陌生。挑戰極限,如果有一個人沒入戲,鄭榮飛就有理由把他們換掉。

鄭榮飛剛要上前誇他們兩句,看到這一幕想把劇本砸陸北堯腦袋上,太出戲了。

“再來一次,剛剛你們加了很多自己的動作,沒有跟我溝通。趙征羽,你可以再狠一點。你們那種矛盾感,可以再濃烈。”鄭榮飛又坐回去,舉起喇叭,“各部門注意。”

一鏡二次,這次一氣呵成。

鄭榮飛看回放,實在挑剔不出來有什麽問題,陸北堯和周西的感覺都很到位,教科書般的演技。

陌生感也恰到好處。

戲結束,周西起身往後台走,忽然手腕被拉住,她回頭看到陸北堯,陸北堯還是那個扮相。腰帶勾勒出窄腰,身形挺拔。劍眉星目高挺筆直的鼻梁,好看的要命,陸北堯古裝特別絕。

“幹什麽?”

陸北堯眼睛看著周西,擡起她的掰開。周西反應過來,立刻奪手,陸北堯不松,深邃的眼還看著她,把周西的手指掰開。

露出手心一片猩紅,陸北堯俊眉緊蹙,目光更沉。

他們在一起太久了,那種陌生感確實不好演。為了入戲,周西在手心裏攥了一根牙簽,必要的時候紮自己一下。

陸北堯看她的手心,有一些地方已經刺破了皮膚,顯出血跡。

陸北堯喉結滾動,抿了下唇,隨即擡手摸了摸周西的後頸把人按到懷裏,抱的十分用力。身後腳步聲響,鄭榮飛的聲音傳過來,陸北堯松開周西,若無其事的收回手,嗓音低沉有些啞,“去換衣服吧。”

鄭榮飛走過來看到陸北堯,陸北堯朝他點頭,鄭榮飛看向陸北堯的目光有些復雜,半晌後才點了下頭,“繼續努力,不要膨脹。”

陸北堯點頭,眯著眼很輕的舔了下嘴角,看鄭榮飛一幹人離開。他站了一會兒才走向服裝車,換衣服時,小飛進來看他腿上的傷。小飛也是佩服這兩個人,為了演陌生感自虐。

陸北堯是腿上劃了一道,天氣熱,又拍古裝戲。捂在厚厚的衣服裏,傷已經泛白流出不健康的血水。小飛細致的給陸北堯處理傷,兩個戲瘋子遇到一起能幹出什麽憨批事,真是難以預料,說道,“你們在劇組裏快和好了,和好就不用這麽痛苦的自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