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嘴巴好幹,嗓子痛,頭也痛,身體哪哪都是痛。
恢復意識的瞬間,李唯一睜開雙眼,根本來不及打量自己身處何處,首先感覺到的,就是霸占了自己整個思緒的疼痛,總之一句話,真是太他媽的難受了!
想想也是,能不難受嗎?
自己遇到的,可是滅頂之災的大地震呀!
對哦,地震,自己失去意識前,經歷的是大地震!
她依稀的記得,最後自己看到的,是不斷朝著自己砸下來的鋼筋鐵骨,那樣的情況下,自己還活著?
這樣的驚喜,驚的李唯一顧不得身體的難受,猛的一下坐起身來,急於確認自己是不是還完好無損。
快速的,傻不愣登的擡手從上到下的全身確認。
很好,腦袋沒事,就是暈了點;
身體也沒事,也沒少了跟肋骨;
胳膊腿也沒事,都還有知覺,還能動,也沒少掉一塊;
只除了……
娘的,誰來告訴她,眼前這雙白嫩嫩的小爪子是誰的?啊?誰的?
被面前一雙白胖小爪子驚愣住的李唯一,眨巴了下眼睛,再眨眨巴了下眼睛……
可不論她再怎麽眨眼睛,極力的想讓自己從夢中清醒過來,可惜啊,面前的小肥爪依然還是小肥爪,並沒有因為她的惶恐,驚懼,不可置信,而莫名其妙而轉變形態……
誰來告訴她,眼前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媽呀,她害怕,地球太危險,她得回火星,嗚嗚嗚……
多年混跡底層生活的李唯一,經歷過一系列的慌亂懷疑後,快速的穩定好心神,團團抱住自己,不斷的安慰自己。
“沒事的李唯一,沒事的李唯一,你現在是在做夢,絕對是在做夢……”。
明明她還記得,昏迷前的自己還在經歷大地震來著,不可能醒過來她就縮水了呀?
難不成這個世界上還真有什麽返老還童?屁,說破天去,她也不信!
眼下不是緊張慌亂的時候,面對未知,李唯一快速冷靜,鴕鳥了不到一分鐘,她又重新打起精神,四下觀察起來。
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上墻壁,半人高處,刷著綠色的墻漆直到鏈接的水泥地面,屋子裏的擺設也特固‘古老’,李唯一甚至還看到了一架,被自制的布巾包圍蓋住的老式的縫,縫紉機?
這還不算,再有,臨床的那面墻,靠墻擺放著一張刷了淡黃漆的書桌,上頭還壓著與桌面同樣大小的玻璃,架在玻璃上的,居然還有個蓋著紗巾的錄音機?啊不是對,是收音機?
還有還有,自己正對面的墻壁,是一個古老的不像話的衣櫃,一邊高櫃子,一邊半高的櫃子上端是抽拉玻璃門,下頭是三個抽屜,這樣的家具?在物欲橫流的當代居然還有人在用?
至於自己躺著的床?
那就更是一言難盡,居然還是如今連老農村都沒人睡了的老式板床,床頭床尾還有木質的豎條圍欄,而床上鋪著的,是曾經她奶奶輩們的寶貝箱子裏珍藏的老式上海印花被單?
娘唉,上頭蓋著,居然還是送她,她都不稀罕拿走的綢子背面?以及外邊還包著的白藍相間,還用麻線固定縫的舊時鋪蓋?
不要告訴她,這裏是醫院?
也別想騙她說,這是因為地震後條件差,所以自己這般的災民才會被安排在這裏的?
哼!她不傻!
可也正是因為不傻,李唯一才心裏才會湧起一股接一股的不安。
這種不安來自自己莫名縮小的身體,以及周遭莫名的陳設與壞境。
很想冷靜冷靜的李唯一,有些破罐子破摔的仰躺到床上,想讓自己靜一靜,也好理清思緒,結果就在此時,房間裏唯一的那扇門外,隱隱的傳來對話聲……
房間外的客廳中,身為獨生女主人的何瑉瑉,正一臉欣喜的招呼著家裏的來人,一邊把人往沙發上引領,一邊還急忙提起組合櫃上的紅色牡丹暖水瓶過來倒茶。
“爸,媽,大老遠的,您二老來怎麽也不提前給我說一聲?要是知道你們要來看我跟一一,說什麽我也得先請好假呀。”。
接過何瑉瑉遞過來的開水,老太何秀芬和藹的笑笑,“用不著,瑉瑉啊,我跟你爸身體好得很,而且坐的還是臥鋪,我們不累。”。
“媽,那您二老也該提前跟我說一聲。”,何瑉瑉貪戀的看著養大自己的父母兼公婆,忙把手裏的熱茶端個遠一些的父親李紹成。
李紹成平日裏就威嚴,不怎麽愛說話,看著自己養大的女兒兼兒媳一臉忐忑的看著自己,想起臨出發前,老伴半夜跟自己提及的話,李紹成不知如何開口,只是身邊的老伴何秀芬卻坐不住了。
把手裏捧著的熱茶往茶幾上一擱,伸手拉過將將放下暖水瓶的何瑉瑉,一臉憐惜。
“瑉瑉啊,這些都不重要,你別客氣,眼下最重要的,還是你的人生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