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第2/3頁)

這輩子想進京趕考恐怕是等不到那個機會的,父親對自己寄予的希望恐怕要落空咯!

知子莫若父,給點顏色就能開染坊的,突然這般謙虛客氣,除了不想努力沒有其他原因,譚盛禮冷哼了哼,口幹舌燥的,罵都懶得罵,收了書,讓他們去外邊看看譚振學和譚振業回來沒,客棧離這說遠不遠,照理說早該回來了。

兩人去了趟客棧,回來說沒找著人,兩人約莫趕馬車出城找人了,問要不要出城找找。

“不用,看書去吧。”譚盛禮不擔心譚生隱,而是怕放譚振興出去惹了麻煩,到時候還得收拾他的爛攤子,不是添亂嗎?

趁著他時間多,繼續給譚生隱講詩文,詩文方面譚生隱比較弱,即使這幾個月有顯著進步,但離鄉試的水平還有距離,想要寫首好詩,沒有底子是做不到的,得日積月累慢慢慢慢的來,除此之外,他經常布置詩文的功課,要他們記住自己寫的詩,若運氣好碰到類似的考題,能省許多時間思考。

因此講完詩文,他就抽幾篇譚生隱寫過的詩要他自己背。

等譚生隱背完,他又抽查譚振興背的情況,同樣的以梅為詩,譚振興撓破頭都想不到上次怎麽寫的,惶惶不安的注視著譚盛禮表情,“父親,即興做首詩行嗎?”

譚盛禮:“隨你。”

譚振興想想,張口就念了四句,雖達不到驚艷絕倫的地步,卻別有番意境,譚盛禮又出其他題,譚振興仍然張口就來,即興的詩缺少精雕細琢,譚盛禮叫他寫下來慢慢修改,譚振興有這水平出乎他的意料,比起譚生隱,他的臨場發揮更好,背不了自己的詩他就沒勉強,側重給他講修改詩文時要注意的細節。

詩文是譚振興感興趣的,故而聽得津津有味。

恨不得科舉就考詩文,這樣他或許能考個榜眼也說不定。

為什麽說是榜眼呢,因為有譚盛禮在,他是考不上狀元的,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更比後浪浪,譚盛禮是他心目中永遠的狀元,無人能及。

所以在譚盛禮面前,他甘願做榜眼。

冬日天黑得快,譚振學回來時天已經黑盡了,跳下馬車就往屋裏跑。

“父親,陳伯身體不太好了。”門口,譚振學站定,撣了撣衣服的灰,面龐被冷風刮得面無表情,簡短地說了陳伯的情況,山裏風大,陳伯驚覺天不對勁想往回走,結果絆倒了,他們找到陳伯時,陳伯臉色通紅,額頭滾燙,渾身燒得滾燙,這會正在醫館裏呢,“三弟在醫館守著,我回來給他拿點吃的去。”

“你就不去了,我和你大哥去看看,灶房裏溫著飯菜,你先吃。”譚盛禮吩咐譚振興趕馬車,他回屋拿銀子,順便叮囑譚佩玉備兩個饃饃給譚振業帶去。

醫館夜裏不營業,是譚振業硬敲開的,坐館的是個老大夫,好像認識陳山故而沒抱怨譚振業的莽撞,而是詢問譚盛禮和陳山的關系,得知兩人曾在同間客棧住過,不由得佩服譚盛禮的慷慨解囊,開藥方時,盡量挑便宜的藥,“他也算有福氣的人……”否則不會遇到這麽多好人。

陳山高燒不退,要人時時刻刻守著為其熱敷降溫,譚盛禮打發譚振興和譚振業回去休息,他在醫館守著,前半夜陳山被燒糊塗了,渾渾噩噩的說胡說,譚盛禮打盹都不敢,後半夜稍微好點,他才靠著眯了一小會,結果醒來時,病榻上的人不見了,譚盛禮心驚,下樓問大夫,大夫直搖頭,“那人性子倔,回客棧去了。”

那就是鐵打的身體,不到倒下的那刻不會屈服的。

看譚盛禮站著沒走,老大夫在給病人把脈,沉吟道,“你也甭管他了,真要撐不住他會回來的。”

這幾年,陳山不是沒來醫館抓過藥,老大夫自認還算了解他,和譚盛禮道,“你別怪他不辭而別,他啊,就是怕欠的人情太大,幾輩子都還不完。”

“他身體怎麽樣了?”譚盛禮怎麽會和他計較,擔心他而已。

“沒什麽事了。”

都說病去如山倒病來如抽絲,譚盛禮不敢相信愈合得這般快的人,恐怕強撐著而已,他無奈地嘆氣,“你算算藥多少錢……”

老大夫擺手,“不用了,都是些不值錢的藥。”

要不怎麽說陳山有福氣,這些年他來看過幾次病,老大夫沒收他半文錢。

譚盛禮過意不去,放了兩個碎銀在桌上,隨後去客棧看陳山,陳山在柴房睡著,身體縮成團,只露出個腦袋在被外,看到他,陳山呲牙笑了笑,“譚老爺,我沒事,吃了藥睡會就好了,醫館的床硬,我睡著不舒服。”

“藥拿回來沒?”譚盛禮四下瞅了瞅,聞著中藥味,卻是沒見著藥。

“嗯。”陳山似乎不太想說話,“你忙你的事去吧,不用管我,我睡會就好了,睡會就好了。”說著,緩緩閉上眼,不再和譚盛禮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