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五 美麗欲(第2/3頁)

他還是那三個字:“欲心重。”

***

他和她一道上山。

寺廟門前小道上有好幾棵松樹,分別是望客松、迎客松、陪客松。

一想到自己是偷偷跑出去的,蘇聽的臉就紅了。

已是下午五時,下午課也結束了。

蘇聽有些慚愧。

走過飛拱道時,就見不餓禪師和豆芽師兄在下棋。

一邊焚著檀香。

白煙輕輕飄飄,時間過得特別的慢。

蘇聽走到禪師身邊。

不餓問:“ting,你為了什麽來到這裏?”還是之前的問題。

明海也走了過來,說:“欲知過去事,今生受者是;欲知未來事,今生做者是。一切因與果,皆有定數。她來,或不來這裏,有什麽重要呢?”

就好像他會到這裏,一切皆是注定的。

等蘇聽離開後,明海說,是為了再次遇到她。

不餓聽完明海的話,點了點頭。

蘇聽回了自己的房間。沒有電視、和電腦等一切可供娛樂的消遣,山中歲月很靜。

她盤腿坐在榻上,開始做功課。

其實也沒什麽功課可做,就是放空自己的思想和身體,不為名利,不好爭鬥。

心靜時,更覺天地萬物的壯大。

只有蟬鳴和風聲。

門敲過三聲後,開了。

來的是豆芽。

蘇聽很喜歡胖豆豆,雙腳落地,走過去和他聊天。

“不餓師傅讓你學泡茶。”豆芽師兄十分認真:“他說,泡茶能靜心。”

蘇聽點點頭,笑眯眯地瞅著他。

“師妹,你看我幹什麽?”

蘇聽按著下午時明海教的,認真地沖泡好茶,等放下茶具才執著手機發音:“胖豆豆,你為什麽來到這裏?”

很深奧,很哲理的問題,下午時,不餓才問過她。

豆芽很認真地回答:“一出生就在了。”

蘇聽問:“父母送來的?”畢竟有些孩子天生體弱,父母為了好養活會送他們去寺院,然後等到了一定年歲再接回去。

豆芽搖了搖頭,“我沒有父母,生於佛前,侍奉於佛前,從小發大誓願,要克盡己能普度眾生。”

蘇聽了然,露出同情神色,原來胖豆豆是個棄嬰。

真可憐!

她充滿慈愛地抱了抱胖豆豆。

“師妹幹嘛一臉悲戚神色?”

蘇聽:“……”我哪裏悲戚了,我是可憐你呀,胖豆豆!

“嗯,發大誓願啊!你的理想很崇高!”她一手拿手機,一手比了個大拇指。

***

下半夜,蘇聽睡得不怎麽安穩。

到了淩晨四點開始下起小雨,淅淅瀝瀝,落在竹林裏更是有點淒苦味道。蘇聽後來醒了,反正睡不著,她推開木窗,給自己泡了壺茶,盤腿坐在那品茶,聽雨,放空思想。

遠處竹林裏好像有人影?

蘇聽望出去,見明海盤腿坐在竹林裏,依舊是雙目緊閉,腰板挺直。

她穿好鞋襪,走了出去。

白裙袍拂過他臉,他肩。明海想動,身體僵硬了,一垂眸,小腿肚上纏著一條細細白白的蛇。

他的腿,不敢動。也不舍得動。

那條蛇看了他一眼,蜿蜒地爬了上去,鉆入了他大腿,一路扭動著纏了上去,鉆了進去。

一年修行領悟,被這小小的東西,全搞亂了。

它的身體那麽軟,又、濕、又/軟,纏上來了。

明海告訴自己,是幻覺。

那條蛇吐著紅紅的信子,說:“是真的。”

明海說:“那我本身就是幻覺。”

“哎,那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唄。”小白蛇又輕又軟的聲音,和那把熟悉的聲音合二為一。

明海猛地睜開了眼睛。

蘇聽正撐著傘站在他身旁,見他醒了,問:“你怎麽在這裏?”

明海動了動,站了起來。

他太高,她需要很努力地仰視他。

他接過她的傘,說:“我送你回房。”

一路沉默,直至到她房門口,他才說:“不餓師傅,讓我夜裏在這裏靜修。”

蘇聽張一張嘴,什麽也說不出來。她在這裏修禪五天,已具慧根,逐漸開竅。他坐著面向的地方,正是她房間。不餓要他去領悟什麽,抵抗什麽,她心裏明白。

“走了。”他將傘放在她門邊,轉身離開。

“喂,”她叫他。

明海腳步一頓。

“你在寺院修行,需要戒/色嗎?”

“要。”他頓了頓,答:“在寺院的這一年要。”

蘇聽扶著門,輕輕地說:“我明白了。”

她又肯開口了。

***

後來,她再去上課時,剛好聽見一個小和尚在和豆芽師兄說話,問起不戒。豆芽說,不戒不再叫不戒了,因為不餓禪師堅決地趕他出去了。說他修禪時間早已過期,遲遲賴在寺院不走,不是事兒。用不餓師傅的原話說:“明海,你當這兒是度假勝地?避暑山莊?回到你的紅塵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