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善後(第3/5頁)

陳榕見他態度堅決,似是打定主意要走,不禁冷笑:“沒有我的同意,你們走得了嗎?”

在現代社會,她都在新聞上見過有人被生銹的鐵釘紮了沒去打破傷風針,後來感染了破傷風杆菌,在ICU裏待了十幾天花了一百多萬美元的事。放在這時代,她要是就這麽放他們走了,他們死在路上怎麽辦?

燕黎:“……”

季良:“……”不對啊世子爺,陳姑娘之前真的在說笑嗎?

其余三人:“……”

“現在跟我來,我再看看你們的傷。”陳榕對五人點點頭,往城墻下走去。

季良小聲道:“世子爺,咱們……要不晚上偷偷溜走?”

燕黎視線跟著陳榕的背影移動,聞言漫不經心地問:“為何?”

季良:“……不是您說要走嗎?”

燕黎道:“我改主意了,就按照陳姑娘的意思,再待上幾日吧。”

他說完便快步跟了上去,雖然手臂上的傷在隱隱作痛,他卻勾起了唇角。

方才陳姑娘真是太有魄力了,連他都一時之間被鎮住。

城墻下方搭了個棚子,作為臨時醫療站,翁茯苓還在城墻外救治傷員,棚子裏只有一些醫療用品和才剛跟著翁茯苓的兩個小學徒。

陳榕看看那兩張茫然的小臉,嘆了口氣,便先用香皂洗了手,再用75%的酒精消毒,往桌子前一坐,示意燕黎坐下。

之前翁茯苓包紮得相對敷衍,再加上燕黎沒去休息,反而在城墻上站著,紗布上已有血滲出來了。

陳榕將紗布拆開,只見燕黎的左手小臂上有一道斜著的傷口,大概十厘米長,好在並不深,不縫大概也行,消毒過後包住,隔一天再消毒一次換輔料,應該很快就能愈合。

她看著面色淡然的燕黎,提醒道:“會很痛。”

燕黎點點頭:“方才翁大夫已消毒過一次,我還受得住。”

陳榕看了眼燕黎的傷口,發現裏頭還有一些臟汙,知道翁茯苓之前處理較為匆忙,恐怕並未將傷口裏面也仔細沖洗處理過。

她拿起了邊上的玻璃瓶,裏面是燒開的開水加上食鹽調配冷卻的“生理鹽水”,她抓著燕黎的手腕,用生理鹽水沖洗他的傷口。

燕黎手臂微微一僵,表情依然淡定。

陳榕仔細查看傷口,除了鮮血正在極為緩慢地滲出,倒是看不到臟汙了。但她並未掉以輕心。能在源頭就阻斷感染,她幹嘛要等到感染後再用抗生素?

然後,她拿起了75%酒精。

再看燕黎,神情平淡,對他接下來的遭遇一無所知。

“接下來真的會很痛。”陳榕非常貼心地又提醒了一句,酒精對傷口的刺激……那酸爽,別說了。不過現在她沒條件弄那些溫和的消毒水,只好上酒精了。

燕黎點頭,剛揚唇想告訴陳姑娘自己不是那等怕痛之人,就見陳榕朝他傷口倒了酒精。

他渾身肌肉猛地一顫,死死咬住牙關,這才沒有叫出聲來,丟了他身為齊王世子的臉面。

他過去倒也曾受過傷,可傷痛這東西,不是說受過一次傷,下次就不會痛了。痛這東西,任何時候都讓人難以忍受。

他盯著陳榕的臉,好像這花容月貌可以緩解疼痛似的,即便如此近的距離,死盯著一位姑娘的臉是極為失禮的事,他也顧不上了。

陳榕握著燕黎的手腕,自然能感覺到他肌肉的緊繃,她也不是故意要他痛,消毒之後便十分麻利地換上幹凈的輔料,纏上紗布固定,這些東西都是提前經過了煮沸消毒晾幹的。

“好了,下一個。”陳榕一邊重新開始洗手流程,一邊道。

那一陣痛稍微緩過之後,燕黎頷首:“多謝陳姑娘。”

他起身讓開。

季良看看燕黎,再看看陳榕,笑道:“我們幾個自己來便是了,不用勞煩陳姑娘。”

他可不是怕痛啊,他就是覺得,陳姑娘怎麽說都是世子爺的心上人,她給世子爺處理傷口肌膚相親沒事,給他就不行了吧,還是要避嫌的。

“自己來?你們行嗎?”陳榕看向季良。

大男人怎麽能說不行呢!

季良剛想回答,卻發覺燕黎正盯著他,他一個激靈便道:“是不太行……那便麻煩陳姑娘了。”

他灰溜溜地走到桌前坐下,眼觀鼻鼻觀心,只是在酒精刺激傷口時猛地顫了顫。

陳榕接著替剩下的人都把傷口處理了,因為短時間內洗太多次,手都有些不舒服,她便擦了邊上備著的潤膚香膏,這也是她給翁茯苓等醫療工作者備的福利之一。

她這邊傷口處理好了,那邊衛承也已經統計好損失。

在敲鑼警示,提醒所有人回城後,大部分近的都回來了,有些太遠了沒聽到,還在山上,目前找到了三具屍體,還有一些離得遠躲得好的沒事。而在城門前,死於逃兵沖殺的有四人,另外五人受傷,已妥善安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