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夜探(第4/5頁)

“仇……倒也算不上。”燕黎道,“在下只是有些好奇,這位謝縣令最近在忙些什麽。”

陳榕很想說上一句他正忙著造反呢,能問出這種問題的,說不定正是齊王府來的人!官方接警了!

可她又有點擔心這是謝知和派來試探的,這要是亂說話,她就完蛋了。

陳榕待在縣衙的這些日子,謝知和言語間頗多試探,她要麽當做聽不懂,要麽笑而不語,好在她所說的聯系日子還未到,謝知和的態度並不強硬。

也正因為如此,見有黑衣人來,她實在忍不住懷疑是謝知和下的圈套。

他又不是沒弄過陷阱!

陳榕決定先穩一手,她詫異道:“此事不該問我,我不過是階下囚,可不知謝縣令日日在忙著什麽。”

燕黎稍一思索,便明白她在懷疑他的身份。

想想自己此刻全副武裝,只露出了雙眼睛,連聲音都故作低沉,將來即便再見面她也不會認出自己,他便掏出一塊令牌放在桌上道:“姑娘,在下是齊王府的人。”

陳榕看向擺在桌上的令牌,那是塊燙金牌子,上有齊王二字,邊上雕刻著精美的花紋,極有質感。

“我怎麽知道這不是假牌子?”陳榕道。

“姑娘可以拿去細看。”燕黎很有耐心地說,“齊王府的令牌上,吊著微雕核桃。”

陳榕慢慢挪到桌邊,拿起那塊令牌,令牌的底部用一根紅繩連著個小核桃,核桃內是一幅微雕,似是白鶴賀壽圖,即便在昏暗的燈光下,也能看出雕工的精致,堪稱藝術品。

“是挺好看的……但我又不知道齊王府的令牌有什麽特征,怎麽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陳榕反問。

燕黎道:“這樣的微雕,需能工巧匠花上三個月時間雕刻,市價至少三百兩。”

“所以呢?”陳榕道,“若有人敢假冒齊王府的人,必定膽大包天,拼上性命的事兒,怎可能不多花些銀錢?”

陳榕知道自己現在還挺杠的,但沒辦法,為了她自己的小命著想,被人當杠精,總比被人幹掉好。

燕黎又一次沉默了。

要取信這位姑娘,還真是難。可這也從側面反映出來,這位姑娘的處境很危險,才會如此警惕。

他想了想,不再往外拿東西,而是對她道:“數日前,齊王府季良季百戶收到了潘府寄來的信。”

陳榕看著他,心想也有可能是謝知和截取了那封信。

燕黎繼續道:“兩個月前,季百戶曾來慶平見過潘榮,想歸還在黑風寨繳獲的葡萄酒。”

其實他要取信這位陳姑娘很簡單,只要取下面罩,她就能認出,他便是當日在黑風寨的齊王府人,他當時並未暴露身份,她應當不知他是齊王世子,但知道他是齊王府的人。

但有極小的可能,謝知和與這位姑娘是在演戲,引他入甕。他不想暴露自身,甚至連他拿出來的齊王府令牌,其實都是假的。

在慶平再次見到這位姑娘之後,燕黎幾乎可以確信,她跟潘家一定有聯系。這世上哪來那麽多巧合?是以,他故意點出葡萄酒一事來讓她相信他是齊王府之人,但又未多說,仿佛只是在解釋與潘府相識的前因,以免她知道他認出了她。

陳榕聽眼前這黑衣人說了這兩句話之後,便幾乎確信了他是齊王府的人。

葡萄酒一事,並非可以到處宣揚之事,她很肯定齊王府不會拿著那事到處亂說,黑風寨一事發生時,謝知和還沒來呢。

那麽會不會有可能是潘家人告訴了謝知和那件事?

陳榕想了想,認為不會。其一,潘家人跟她已不只是生意夥伴,這家人值得信任,其二,她和潘家人是一條船上的戰友,船翻了誰都不好過。若說是潘家的信被謝知和截了,他早來找她麻煩了。

在確認了對方的身份後,陳榕再看眼前這個黑衣人,卻覺得越看越眼熟。學過素描的,對人物特征的把握上,總有一些獨到之處,若當她當街遇到這麽個蒙面的人,她一定認不出來,可在對方提到黑風寨葡萄酒之後,她的記憶復蘇了。

這個男人露在外頭的那雙眼睛很好看,溫和中帶著些許堅毅。

……好像就是那次在黑風寨中,她推給二當家的那個華服男子啊!

陳榕先是一驚,還以為這個男人認出她就是葡萄酒的所有者,但隨即她意識到,他提及黑風寨和葡萄酒,只是在順口解釋齊王府與潘府有來往的前因。

都那麽久過去了,當時她還挺狼狽的,此刻這人應當認不出她來了吧?畢竟上回季良來潘府找她沒找著也就走了,後來沒再找過她,顯然並未將她這樣的小人物放在心上。過去了那麽久,這個當初跟季良一起混入黑風寨的男人,沒道理還記著她。

這麽一想,陳榕疑惑道:“潘榮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