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玻璃工匠(第2/3頁)

陶二郎在慶平沒有別的親戚,但他跟鄰居,也就是引導陳榕來的小攤主關系尚可,因有了銀子,他可付一些銀錢而在小攤主家暫住。

“我還有些事,便先走了,過兩日我會再來看望的。”陳榕笑道。

陳榕帶著周大義和常平離開了,而不一會兒,得知消息的小攤主便匆匆趕了回來,在聽陶二郎說清情況後,也願意看在兩家關系和銀子的份上收留這一家——他自己家日子也不好過,若無銀子,還真無力幫忙。

聽說陳榕相當大方地留下五兩銀子後,小攤主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感慨道:“先前那位姑娘在我攤上買東西時價都不講,我就知道她是個好人啊!二郎,你這是遇貴人了!”

陶二郎十分贊同地點頭:“本以為我爹傳下來的制料手藝到我這便要失傳了,未曾想到還有貴人喜歡,我爹在天之靈,也可以瞑目了。”

“藥玉材質比不上真玉,精致也比不上瓷器,姑娘為何要那制藥玉的工匠去我陳家堡?”

離開途中,周大義問出了自己的困惑。

陳榕並沒有立即回答,而是先讓周大義說了下所謂“藥玉”的現狀。

聽周大義講完之後,她明白了“藥玉”是這時代玻璃的叫法,有顏色透明度又差的玻璃看起來還真有玉的模樣,因此才有了藥玉的稱呼。因玻璃的原材料之一是石英石這樣的“石頭”,上層階級覺得它不上档次,不喜歡這種材料制作的東西,因此這種工藝只在民間流傳,做些小玩意兒。

陳榕仔細看過陶二郎做的玻璃制品,確實相對來說比較粗糙。如今大鄴的瓷器市場非常成熟,瓷器和玻璃的功用在這個時代幾乎都相同,因此更成熟的瓷器擠壓了玻璃的生存空間,導致玻璃產業只在民間流行,上層階級對此不聞不問,沒有足夠的投入自然無法改進工藝,玻璃便只能頂著“藥玉”這種帶著些許貶低意味的名字,進入“無投入無改善→上層看不上因此不投入→無投入無改善”這樣的惡性死循環。

陳榕想起來她的城堡主塔一層其實是有窗玻璃的,只不過整個主塔的材質都令人捉摸不透,那看起來綠油油的仿古半透明玻璃實際上似乎也不是玻璃。

那日見潘如悅時,她也順口提到了“琉璃高腳杯”,當時潘如悅並未多說什麽,她口中的琉璃自然指的是玻璃,可潘如悅以為的,或許是另一種材質。

不管怎麽說,玻璃都是非常有用的材料。陳榕本以為要從頭來過,因此制作玻璃的計劃是比較靠後的,如今發現有現成的工匠和工藝可用,自然不能放過。

“因為藥玉是種可塑性非常強的材料。”陳榕道,“這對陳家堡未來的發展有大用。”

周大義回想起陳榕起初看到“倒掖氣”時似乎並不知道它是用什麽做的,如今卻說藥玉很有用……

然而,他不懂陳姑娘的事兒多著呢,陳姑娘說的,能有錯嗎!

“是,小人明白了!”周大義又小聲道,“要不要留個人盯著那陶二郎?免得他被別人給截了去。”

陳榕:“……”

這周大義,要麽極端輕視,要麽重視過頭,怎麽這麽二極管呢……

“無妨,沒有他也可以有別人。”陳榕滿不在乎地笑道,“走吧,我們還要去見潘姑娘呢。”

周大義聞言,心中暗暗欽佩,不愧是陳姑娘,總是胸有成竹的模樣!

等一行人來到潘府門口,陳榕才想起她最初的目的是找堿。可陶二郎的事一耽擱,再去找堿就有點晚了,只好等見完潘如悅再說。

陳榕跟門房自報姓名,說要見潘姑娘。潘姑娘許是叮囑過門房,門房並未為難陳榕,很爽快地進去通報,不一會兒,潘姑娘的貼身丫鬟拈花便出來了。

這回拈花領著三人走的是另一條路,走了好一會兒,才在類似庫房的地方停下。

潘如悅早已在此等候。

常平按照拈花的指點將葡萄酒背到庫房中放下。這一路上因為有陳榕的叮囑,他非常小心,十個瓷瓶都沒有破損。

隨後常平和周大義都離開了庫房。葡萄酒的事,陳榕那邊只有她和小蓮知道詳情,當日分裝酒時也只有他們二人在場,其余人只知道瓷瓶裏裝了酒之類的東西,卻不知道是什麽酒。

潘如悅檢查了一個瓷瓶裏的葡萄酒,隨後拈花將剩下的九個瓷瓶一一查驗過,對潘如悅點了點頭。

潘如悅面露微笑:“陳姑娘隨我來。”

二人去了庫房旁的廂房。

潘如悅先為陳榕斟了茶,隨後從一個精致的木盒中取出數張銀票,推到陳榕面前:“一共三百兩,潘家惠和錢莊的銀票,隨時可取。”

陳榕接過,微笑道:“跟潘姑娘做生意真是痛快。”

潘如悅溫婉輕笑:“我潘家講究的是銀貨兩訖,童叟無欺。今後相處久了,陳姑娘自然能體會到。另外,陳姑娘要的磚瓦已備好三成,不知要送往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