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氣氛凝固住一瞬。

趙瀕臨和郗高原對視一眼,倆人都有點詫異,更多的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計遲陽愣了一下,挺尷尬的,向旁邊人使了個眼色,“啥情況?”

那人回了口型,我也不知道啊。

他和江問初中就認識,見到了會打個招呼這種,一直都不算熟。

江問這個人在他們看來有點高冷,偶爾一起玩的時候他話也很少,不怎麽參與他們的話題。也沒幾個人敢開他玩笑。

他們都知道他來頭不小,或多或少存了點想攀關系的心思。所以計遲陽被這麽當眾下臉子,也只能努力打圓場,嘻嘻哈哈緩和氣氛。

趙瀕臨清了清嗓子,做西子捧心狀,“計少當場失戀也不過如此啊,唉。”

計遲陽立刻接下,“開個玩笑,原來是嫂子,對不住,冒犯了冒犯了。”

眾人齊齊笑起來。

各自回班的路上,郗高原偷偷觀察了一會江問,實在是忍不住,“你真的看上了那個?頭牌,是不是兄弟,這都要瞞著,可真不夠意思啊。”

江問沒接,一直不開口,半晌沒有反應。

走近樓道裏,趙瀕臨不罷休,推他手臂,“是不是啊?”

他煩了,語氣不耐,“不是。”

趙瀕臨目光如炬,探究地注視他,“那你剛才說那種話幹啥?”

江問不冷不淡,“隨便說說。”

“放屁,當我傻逼嗎?逢寧好像也對你有點意思啊。你要是喜歡,還別扭啥?我看這姑娘挺好的,至少對你姐的胃口。”

“她有男朋友。”

趙瀕臨刹住腳步,遲疑了,“你怎麽知道?”

“看到過。”江問不明不白地說。

趙瀕臨忽然福至心靈,脫口而出:“你扯這些幹嘛,我問的是你喜歡不喜歡人家。”

*

程嘉嘉挽著裴淑柔的手臂,兩人聊的暢快。她狀似不經意地說,“我舅舅在西郊那邊開了個馬場,還挺好玩的,你要是有空,我約個時間,我們一起去玩,多喊幾個朋友也行。 ”

“行啊,我到時候把江問他們也喊上。”裴淑柔驀地笑了,“對了,你幫我個忙唄。”

程嘉嘉嗯了一聲,轉過頭來,“什麽忙?”

“幫我查個人。”

逢寧自此一遭,算是在年級出了名。甚至還有高二高三慕名跑過來瞧她長什麽樣。

不乏看不慣的,認為她有故意吸引眼球之嫌。

“我真挺想請教一下,你到底是打哪來的自信,在這麽多人面前搞忽悠,歪嚼你那套狗屁不通的理論。”

逢寧神色正經,“雙瑤,你這話我可不愛聽,我這是在普渡眾生。”

“你這個戲精,就是在作秀,你就是為了出風頭,享受那種把別人教育地找不著北的感覺,然後特別有成就感,對不對?”

逢寧面不改色,緩緩點頭,“確實,我不否認我是表演型人格,我就是喜歡出風頭,這是刻在我基因裏的一部分,我早就認清了這一點。”

孟桃雨望著她,滿滿地崇拜,激動地臉都紅了,“不,逢寧,你真的是我見過最厲害,最有個性的人。你知道嗎,我好羨慕你做什麽都可以不去管別人眼光,像我爺爺說的,做人很豁達。”

“很簡單。”逢寧認真起來,“你在做一件事之前問自己,“我為什麽這麽做?”然後清楚地回答自己“我是因為…”就可以了,時刻和自己對話,保持清醒,不要拐彎抹角地欺騙自己,首先做到這一點。”

雙瑤看著她一臉蠻不講理,打心底佩服。

她從小就陪在逢寧身邊,目睹她小學的時候在菜市場和別人婆婆媽媽計較爭論五毛錢的差價,初中面對那群羞辱她家境的人侃侃而談偏見與下等的理論,再到高中升旗台上脫稿演講。

在這個禮貌克制的社會,她真是明明白白地虛偽和坦蕩。

*

逢寧平時晚上六七點會去操場跑步,然後去教室自習到熄燈,這段時間天天有人把她攔在路上要聯系方式。

今天遇到的這個格外執著,追到了班門口還不罷休。

她從教室後門進去,在位置上坐下來。

那男生吊兒郎當趴在窗台邊上跟她聊,笑起來有點像台灣的一個男明星,“妹妹,要個聯系方式那麽難嗎?”

“不難,但是今天指標超了。”

“什麽意思?”

逢寧擦了擦汗,嚴肅地說,“我給自己規定,每天只能給5個有緣人聯系方式,然後挑一個通過。你要是想要,明天記得早點來。”

男生哈哈哈笑起來。

他們聊著聊著,江問歪過頭,和那個玩世不恭的男生對視兩秒,他平靜地說,“把窗戶關上,你好吵。”

“……”

等人走後,逢寧忽然一下笑出來,“你太逗了,居然還要別人關窗戶,真瀟灑,你是個菩薩嗎。”

她笑個不停也沒人理她,於是又說,“好濃的醋味,好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