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第3/4頁)

但皇帝能被噴的錯誤確實少了很多,除了說他是個酒色誤事和試圖混淆長幼秩序之外,找不到他做的事情上有什麽別的缺點,因為他就沒做事。

凡天子者,天下之首。

如果把國家比作一個人,那這人的腦子不動了,渾身上下也全部失調,雖然還活著,卻只是一動不動,漸漸的會有什麽結果誰都知道。

漸漸麻痹,漸漸反應遲鈍,漸漸呆滯。

……

朱元璋有時候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他聽說了很多事,譬如說,在萬歷年間,從洪武年間定下的在冊的軍戶,幾乎全都在不公平的壓迫下,逐年的逃光了。

他開始用心反思,是我軍戶的計劃出錯了嗎?

明朝變成現在這樣,是我制定的制度有問題嗎?

不是啊,如果當皇帝的一直是我……還會有這些問題嗎?窮兵黷武?還是其他問題?

他竟然被當前局勢氣的反思自己有什麽錯誤,本來是很自信的一個皇帝,現在麽,秦腔的牧羊圈唱得好,好一似刀割腸劍把心剜。

洞內的二人不知道洞外已經被設下機關,還無知無覺,還在享受耳根子清凈的有尊嚴的生活。偶爾聽見腳步聲從附近經過,聽見討厭的祖宗們大聲議論:“這倆人死哪兒去了?”“怎麽一點影子都沒有!” 還覺得美滋滋,十分快樂,非常成功。

那邊朱厚照開始對著祖父唱歌,胖乎乎的朱見深和胖乎乎的萬貞兒坐在一起,聽他唱了幾首元曲,本來還挺正經的。

朱厚照忽然話鋒一轉:“一個胖雙郎

就了個胖蘇娘

兩口兒便似熊模樣

成就了風流喘豫章

繡帷中一對兒鴛鴦象

交肚皮廝撞~~哎呀別生氣,這可不是我寫的曲子,是別人寫的。”

萬貞兒滿臉寒嗔,探爪便抓他衣領。

朱厚照往後便閃,靈巧快速閃開了一下:“別這麽不能容人嘛,寬容些,只是個曲子而已。”

萬貞兒不依不饒的撲過去抓他:“誰是熊模樣?”

朱見深也繞過去逮他,卻被朱佑樘一把抱住:“小孩子不懂事,爹,爹,您別和他一般計較。”

朱見深瞪眼:“他還是小孩?生前三十歲,死後又過了三十多年,裏外裏都六十歲了。”

萬貞兒身材高大,穿的又是曳撒,邁開大步一頓狂追,總甩不掉。

朱厚照急轉身擺了個武功的起手式:“這地方敞亮,請。”

萬貞兒也擺了個拳架,當即和他打在一起。

自從有了張皇後、鄭貴妃之後,祖宗們看萬貞兒越來越順眼,她也舒展了很多。

朱見深突破了兒子的阻攔,拔腿狂奔,很快跑到骨碌在一起二人身邊,恰巧現在朱厚照占據了上風,朱見深立刻悄無聲息的伸手抄他的脖子,抓著下巴往上一擡,把人弄的後仰。

朱佑樘也追過來攪局。

“你們夠了!”朱瞻基低聲罵到:“太*祖爺三天沒罵人,你們叫飄了是不是?沒瞧見他老人家擱哪兒細審自己的生平過錯嗎?怹老人家都開始反思了,你們這群憨憨,不趕緊反思,倒敢瞎玩瞎鬧,等他老人家擡起頭來看見你們,小心你們的皮。”

朱見深:“祖父,我們早就反思了無數遍,我都寫了三篇罪己詔。”

一直以來,所有人都反省過了,就連太宗為了哄他爹,都偶爾道個歉,只有一位沒有。您知道那是誰。

朱高熾慢慢悠悠的拄著鳩杖——這是長壽老人用的拐杖,他本用不上,現在只是拿著玩——走了過來:“別說孩子們,難得松快一會。剛剛厚照唱的很好聽,再來一曲。”

又互相隔空打了幾拳,終於被各自拉開,坐下來聽他唱歌。

朱厚照:“好噠~半含羞,似芙蓉,怯素秋

重重濕作胭脂透

桃花渡頭,紅葉禦溝

風流一段誰消受

粉痕流,烏雲半亸,撩亂倩郎收”

雖然是舊日曲調,依然聽的人眉開眼笑,耳熱心活,十分的快慰。

這邊樂呵,那邊憤怒。

朱元璋也聽說了戚家軍的事,他當然不願意士兵對某一個將軍有這樣強的歸屬感,但在聽說有幾千戚家軍討餉的時候,被貪汙的當地總兵全部騙在校場中,屠戮殆盡,還以平亂的名義報上去,就覺得將來可能要有黃袍加身的事再發生。

有人以為自古艱難唯一死,可是那些拋頭顱、灑熱血、將自己生死之事置之度外的人,通常連名垂千古都不求,要的只是覺得值。這樣的朝廷,叫人覺得不值。

朱元璋捫心自問,自己要是在當時,一定要謀反。

連年謀反的人不絕,能不能成功全看皇帝是否創造合適的環境。

朱載垕終於等到了李氏。

李氏聽說嘉靖皇帝神秘失蹤後,略感快慰。

……

湯顯祖帶著臨川四夢來到陰間,繼續寫鬼怪纏綿的戲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