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5章 信使+挑釁(第3/4頁)

“他可能沒回來,我不記得。吹牛順嘴一說嘛,我聽二祖說,他們那段時候,漢高祖都回來過。”朱厚照湊近了一些,對著他挑挑眉,輕聲笑到:“咱的排場不能差了不是嘛。憑什麽別人都能見到漢高祖,我就沒有?”

扶蘇點了點頭,心中仍然有些疑慮。平白無故的怎麽會提起漢高祖呢?

武曌剛和朱元璋聊了一會理學心學以及他們的反對者楊慎,聽見這排場一說,笑道:“厚古薄今,怎麽唐宋的皇帝回來看你還不夠排場,非要有漢高祖不可?”

朱厚照大笑:“多多益善嘛。別人有的我都想有,別人沒有的,我也想有。要說起有軍功的皇帝,漢高祖可是能把西楚霸王逼入末路的。只可惜看不見西楚霸王和瓦剌人對峙。姐姐今晚上還走嗎?留下吧。”

李治白了他一眼:“與你有什麽關系?”說的這樣曖昧。

他們難得回來一次,路途上雖然不算遙遠,也不費力,卻正好在這裏住一夜,也算是換個地方換些景色。親手造出來的東西,難免有些格外的感情在其中,想起當年幾番糾結,倒也覺得有些熨帖。

時過境遷之後,之前的戰爭似乎都可以當做笑話。

帝鎮中有晝夜變化,此外的地方卻沒有,幽冥路遠,成了鬼不需要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連睡眠都可有可無。

宋朝皇帝的聚會在趙匡胤的宅子中進行,趙禎問:“當真不叫曹光同來?”他雖然不喜歡這個皇後,但很敬重她,也承認她的能力。

趙匡胤淡淡道:“人各有志。”看了一眼趙構的皇後吳瑜,趙構已經不在了,吳瑜卻堅持不離開。

吳瑜略帶悲傷的笑了笑,撫了撫身上略帶陳舊的護手,這是她剛開始侍奉趙構時穿的。身上穿了一件男裝,臉上不施脂粉,看起來像個清秀的的男孩子。

趙昚摸索著紫砂壺暖手:“昨日朱厚熜死,皇帝們必然回去看熱鬧。武曌一定不在翰林院。”

趙曙看了看高滔滔,低聲說:“我看現在是個好時機。武曌所選用的人,有德無才,急則容易生亂。”

“朱熹雖然看陰間諸事,比看人間更不滿,但他真的願意為王所驅?”

他不滿也就是自己寫文章說一說,又不是禰衡,不會沖到人家門口去罵人。

“唐源流出於夷狄,故閨門失禮之事不以為異。”這句話是朱熹說唐朝的話。趙恒慢悠悠的說:“武曌想把朱子家訓從地府趕盡殺絕,算是送給婆家的禮物,難道朱熹是個無知無覺的死人?”

趙頊點了點頭:“我看此事宜早不宜遲,還請太*祖決斷。”

他們雖然一向沒有什麽動靜,實則是蟄伏在中低層的官吏之中,隱姓埋名,允文允武的能力保守同僚好友的盛贊。

趙匡胤點了點頭:“你們不要卷入其中。”

吳瑜站了起來,感慨的看了看左右:“妾這便去了。”

被篩選出來的理學士大夫也姓朱,單名一個科,為人古板,愛朱熹勝過愛親爹,只恨自己的族譜寫的清清楚楚,和朱熹沒有關系——就從他家能記錄族譜這一點,就知道祖上雖然未能大富大貴,卻世代都是讀書人。

來到陰間二十年,已近乎忍無可忍。除了嚴嵩和嚴世蕃被下地獄這一點,符合他對陰間的期許之外,其他的一切,從官和吏的身份可以互通且不分男女,到不尊奉孔孟之道而是百家爭鳴……縱情聲色的銷金窟不禁止官員進入、公然舉行露胳膊腿還露肚子的女子相撲大賽甚至還會把前幾名吸納進鬼差行列中,也允許鬼差參加。人人追求美食,而非艱苦樸素。這像話嗎?

諸般種種,令人憤怒。

吳瑜找到他:“我看今日正是好日子,在下願意舍命陪君子,不知道朱夫子會不會臨陣退縮。”

朱科一被人叫朱夫子,就覺得熱血往頭上湧:“走!當年楊升庵不顧生死扣門,我雖然未食陰祿,也要扶助正氣!”他能接受的最低職務是判官,但屢試不第。人間三年一考,陰間是允許一年一考,他已經落榜二十次了。

當即回家拿出一丈白布,在上面刷刷點點,寫了一篇檄文。

開篇先罵你們不配稱翰林院,文翰之林、草詔之處,豈能淪為一些雞鳴狗盜之徒雜居之所!(說的就是施耐庵)洋洋灑灑兩千字,從名字罵道思想內核,從做的事罵到用的人。

翰林院就在都城中占了一席之地,房舍的高度和別處差不多,只是鮮艷的多,囂張的多。別人門口立的是石刻大獅子,她這裏立了一對吉金的鸞鳳(商周時的合金,氧化後成為青銅器,氧化前和金子一個顏色),在門口對面而立。

朱科帶著兩個志同道合的人,走到翰林院對面,兩人扯著白布,他指著翰林院的大門就呵斥起來,叫裏面的人出來對峙,其中心思想是——你們不遵孔孟,不遵程朱理學,就不要當人當鬼了。